朦胧中,他似乎见到了先皇,先皇还说要来接他,还说为什么只生了一个病恹恹的皇子,多个选择也没有。
他张张嘴,想给自己分辨,可话还没出口,耳朵里传来一声声呼唤:“皇上、皇上”。
是小嫔妃的声音,他才这样想着,眼前的先皇瞬间消失了,他的意识慢慢回笼。
回想到朦胧中先皇的话,萧莳衍的意志逐渐崩溃。
“汤德正,传旨,万一,万一···”皇帝的声音比第一次更加沙哑低沉。
汤德正跪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久久没有应答。
“皇上,现在行云阁都听我的,没有人会写这个圣旨的。”小嫔妃略带得意的声音冷冷在耳边响起。
他艰难睁开眼睛,但最终仅仅睁开一条缝,看到小嫔妃一手端着药,背光而坐,整个人,就像一缕阳光那么耀眼,将他眼前的黑暗驱散。
“我看到先皇了”,萧莳衍艰难地说道。
“我不管,皇上吃了这药就没事了”,小嫔妃声音很是坚定。感受到小嫔妃的手轻轻把他的头托起,耳边又响起小嫔妃轻柔的声音。
“嫔妾肚子里的两个孩子还等着他父皇给他们起名字呢”,或是小嫔妃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或是求生意志的驱使,他顺从地把药吃下了。
看着皇帝将混有三滴培元液的药喝光了,岳灵玥也舒了一口气。她刚刚还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太迟给皇帝培元液了,皇帝熬不住快要嗝屁了。
至于岳灵玥为什么不早点给皇帝培元液,太轻松地恢复,皇帝怎么会记得不惧死亡照顾自己的岳灵玥?他只会觉得自己恢复快,嫔妃也没什么危险,只有在生死的边缘,人的印象才会深刻。
在药物的作用下,萧莳衍的意识逐渐消散,陷入沉睡中。
“你们去拿几壶烈酒过来”,她想起上辈子的酒精降温,吩咐紫桐去拿白酒。然后,她才转向黄太医和孙太医,“两位太医,我在游记上见过烈酒可以降温,不知此法可行?”
“老臣曾在一本孤本上也见过,但没试过,现皇上高热不退,不妨一试。”黄太医摸摸下巴胡子,想了一会回答道。
不一会儿,紫桐他们拿了一坛白酒进来。岳灵玥将手帕在酒里浸泡透了,拧得七分干,开始她的保姆工作。
在酒精(培元液)的作用下,一夜功夫,萧莳衍的体温慢慢地降了下来,那些疱疹不再增加了。
黄太医和孙太医再给萧莳衍把脉后,都笑颜逐开:“婉仪,皇上的症状逐渐好转,这几天要注意不要让皇上去抓疱疹,以免留下疤痕。”
“朕不会抓的”,萧莳衍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虽然还是低沉,但已经变得清晰多了。
“皇上,您醒了,吓死嫔妾了”,岳灵玥表演了一遍从不可置信到震惊,再到喜极而泣的变脸术。
萧莳衍抬手抚摸着岳灵玥的脸,“这几天辛苦你了。”
“嫔妾不辛苦,只要皇上无恙,什么都值得”,岳灵玥泪水不断从眼里流出,声音变得和萧莳衍一样低沉。
“皇上,虽说您症状转好,但这几天可能还会发烧,也要注意的”,旁边的黄太医遵着医者仁心的操作,尽职提醒,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多余的。
随后几天,皇帝症状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快。黄太医和孙太医连连感叹皇帝身体底子好。
踏出行云阁的那一瞬间,萧莳衍觉得以往觉得炽热的阳光是多么的难得,太掖湖里的荷花是多么的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