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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早死的炮灰,我要努力的活着宋司遥宋听婉小说结局

兔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机门所属范围内,天降丹劫。异于寻常雷劫,白里透紫,威力也大得吓人。一道天雷像是裹挟了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了下来。丹鼎悬空,其下女子闭着眼,抬手间,炉内丹药迎雷而上。轰隆隆,召来天地异动。势头又猛又大,宋听婉灵力支撑不住,断了一瞬,她塞了两颗补气丹进嘴里,断掉的灵气重新接上。神识亦迎着浩瀚威压,不退不躲。紫雷似逆天,比从前八品丹的雷劫还要吓人。也难扛许多。雷劈下来只那么一瞬,但宋听婉一边将补气丹当糖豆磕,一边专注的等着雷劫最狠的那一瞬。终于,转瞬间近在咫尺。她用了些劲,将丹丸推上去迎接紫雷。砰——噼里啪啦。她落的这片空地瞬间夷为平地。浓郁的丹香令宋听婉侧目。亦让许多灵兽探出了脑袋,一个个奔着这片地来。幸而宋听婉的神识强大,察觉不少...

主角:宋司遥宋听婉   更新:2025-01-22 1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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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司遥宋听婉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早死的炮灰,我要努力的活着宋司遥宋听婉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兔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机门所属范围内,天降丹劫。异于寻常雷劫,白里透紫,威力也大得吓人。一道天雷像是裹挟了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了下来。丹鼎悬空,其下女子闭着眼,抬手间,炉内丹药迎雷而上。轰隆隆,召来天地异动。势头又猛又大,宋听婉灵力支撑不住,断了一瞬,她塞了两颗补气丹进嘴里,断掉的灵气重新接上。神识亦迎着浩瀚威压,不退不躲。紫雷似逆天,比从前八品丹的雷劫还要吓人。也难扛许多。雷劈下来只那么一瞬,但宋听婉一边将补气丹当糖豆磕,一边专注的等着雷劫最狠的那一瞬。终于,转瞬间近在咫尺。她用了些劲,将丹丸推上去迎接紫雷。砰——噼里啪啦。她落的这片空地瞬间夷为平地。浓郁的丹香令宋听婉侧目。亦让许多灵兽探出了脑袋,一个个奔着这片地来。幸而宋听婉的神识强大,察觉不少...

《穿成早死的炮灰,我要努力的活着宋司遥宋听婉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天机门所属范围内,天降丹劫。

异于寻常雷劫,白里透紫,威力也大得吓人。

一道天雷像是裹挟了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了下来。

丹鼎悬空,其下女子闭着眼,抬手间,炉内丹药迎雷而上。

轰隆隆,召来天地异动。

势头又猛又大,宋听婉灵力支撑不住,断了一瞬,她塞了两颗补气丹进嘴里,断掉的灵气重新接上。

神识亦迎着浩瀚威压,不退不躲。

紫雷似逆天,比从前八品丹的雷劫还要吓人。

也难扛许多。

雷劈下来只那么一瞬,但宋听婉一边将补气丹当糖豆磕,一边专注的等着雷劫最狠的那一瞬。

终于,转瞬间近在咫尺。

她用了些劲,将丹丸推上去迎接紫雷。

砰——

噼里啪啦。

她落的这片空地瞬间夷为平地。

浓郁的丹香令宋听婉侧目。

亦让许多灵兽探出了脑袋,一个个奔着这片地来。

幸而宋听婉的神识强大,察觉不少大佬的气息,回过神来不及多瞧格外不同的丹药,拿出鎏光紫莲伞再次传送离开。

余下大佬闪身而至,只剩地上鎏金灿灿的法阵。

有阵法大师仔细看了一眼,道出是随机传送阵。

无法追寻。

在众人可惜时,却还是有人闻见了丹中掺杂的浮松枝香。

又是那位名为枕眠的丹修。

数年来,次次如此,抓不住她的尾巴。

明知有强大丹修崛起,却无处可求丹。

.

再次偷跑的宋听婉竟好运的传送到了天机门山下。

她歇了一口气,选了个客栈要了一间房,布下隔绝法阵后才有空瞧瞧这颗神奇的丹。

明明是六品丹,竟惹来一道恐怖紫雷。

所用灵植与往常并无区别。

莫非是,炼丹前那玄之又玄的顿悟。

在此之前,宋听婉对修士顿悟一说十分好奇。

她的丹道是从日复一日的枯燥炼丹中形成的,由形不由心。

机械的,熟练的炼丹。

却从未有过由感而发。

手中这颗原本该是六品的丹方,竟成了七品。

丹药上那隐隐闪着紫色闪电的丹纹,还有浓郁得比八品丹还要重的丹香,皆可知她的丹道突破。

宋听婉隐隐感悟到什么。

她的道,从始至终都是救死扶伤。

继承丹祖秘境后,对于普通丹药从未再用心炼制,日复一日的寻稀有灵植,目光渐渐放到了修真界强者的身上。

有违她的道意。

.

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宋听婉下了决定,去天机门送丹后,趁年考未结束在途中游历一番。

见则为之,不为名利。

这才是她想要的道,才是她从前想成为的自己。

.

天机门。

床上躺着形如枯骨般的女人,无声无息,像是即将羽化仙去。

秦禧在一旁垂泪,几番想要多瞧瞧姑母的模样,每次一看便忍不住的心疼。

不过两个月,灵力怎会消散的如此快。

“阿禧,你也陪了好几日了,先回去休息。”

扶音从外头回来,瞧见秦禧愣愣的模样,叹息着开口劝。

“姑父…”

她瘪了瘪嘴,“派去寻枕眠仙子的人有消息了吗,还有您的好友那边,送药的人可来了?”

昨日,枕眠仙子出现在天机门的势力范围内,自家姑母似要回力无天,消息传出来,无需他们下令,底下的人早已去寻枕眠仙子的踪迹。

只是结果不太乐观。

无人可寻。

扶音俯身替头发花白的妻子挽了挽发,眸光深深爱意。

他摇了摇头,“你父亲说,几位世家老祖追过去寻不到人,打听到了他那。”

“我派人在门口候着,朝玄的女儿一到便知。”

扶音的话语微顿,听朝玄的语气,似乎对送来的丹药十分笃定,应是怕给他希望又失望,提及只隐晦说希望能帮上忙。

他闻言,亦是隐秘的生了希望,只是瞒得很紧,没让任何人察觉。

“长老,少门主。”

“门口有位宋姑娘求见,说是受扶音长老的好友之托而来。”

扶音眸光一亮,为妻子盖好了被子,脚步急得有些踉跄的夺门而出。

秦禧疑惑,心却随着姑父不寻常的反应突突跳了两下。

她一愣后,瞳孔放大,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姑母后,下定决心出去快步跟上了姑父的脚步。

天机门其余人接到消息后,虽是将希望寄托于扶音长老的好友身上不太可能,但即便是一点希望,也引得不少与容仙长老交好的朋友前来迎接。

在门口宋听婉无声等待着,看着天机门弟子们三五成群的研究机关,心中惊讶了好几回。

摆摆灵石,能使灵气成线杀人于无形。

再摆摆某灵矿石,聚财聚气。

还有各种好生古怪的玩法。

叫人眼花缭乱,像是看不够似的。

“宋小友?可是朝玄家的姑娘?”

宋听婉闻声回头,却见一群长老们浩浩荡荡的朝自己走来。

话堵在喉头,她微微颔首,目光轻扫,在长老之中还瞧见了一脸疲态的秦禧。

对方不可置信的朝她走了两步,却被身旁的长老拉了一下,似乎疑惑她为何突然激动。

可秦禧推开了对方的手,不知为何在宋听婉轻笑的眸中生了几分委屈,秦禧提裙跑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父亲托我来送丹药,你的姑父与我父亲是旧识。”

扶音与众长老皆是疑惑,“阿禧与宋小友认识?”

秦禧匆忙揉了揉眼睛,才从宋听婉怀里抬起头,“婉儿是我在问剑宗的好友。”

一提起问剑宗,众长老们脸色不太好。

自家少门主去了别家宗门也就罢了,入的还是外门,传出去天机门的脸还要不要了。

但这姑娘一双弯眸语笑盈盈,新月笼眉,窈窕娉婷,竟是个外门弟子。

有人心中生疑,不会是谁家对手特地派人接近自家少门主吧。

倒是扶音上前一步,看着她重新戴在手腕的碧竹镯有些感慨:“未曾想你与阿禧还有这般缘分,但容仙情况不太好,容咱们迟些叙旧,还劳烦婉儿小友让我瞧瞧朝玄说的七品丹。”

宋听婉颔首,被他们带着去了容仙的病床边,她的目光在极其瘦弱的女人身上停留一瞬,随后不再寒暄,将之前准备好的丹药换了换。

新拿出的丹药以普通瓷瓶装着,一点花纹都没有,甚至是市面上初学者最常用的小药瓶。

“这…”

七品丹好生难得,每个持有者不是拿贵重的盒子装,就是套着一层又一层的隔绝丹香泄露的小法阵。

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

宋听婉默默抿了抿唇。

之前准备的丹药的确用了青木盒,但那枚焕灵丹救不了秦禧的姑母。

这是毒,普通的解毒丹与焕灵丹都无用。

这毒,此界的丹修难解。

丹祖留下的丹方里,这千转茯苓丹亦是七品,但丹方不常见,炼制所需的东西也甚是难寻。

幸好她为了以防万一,解毒丹这类能用上的丹药,前些年都找药材备了些。

其中一味药,她用了泽梧仙君的人脉,费尽千辛万苦在混乱之城寻了出来。

从石人身上的割下的石头,千年蛇妖褪下的蛇皮,还有恶鬼的眼泪。

扶音之外的长老一脸质疑,怀疑那破药瓶里根本不可能装着七品丹。

谁家七品丹这么寒碜。

扶音相信好友。

他没告诉他们,宋朝玄是云隐族大祭司。

对于几百年未见的好友,印象还处于从前宋朝玄一句一天机的印象中,宋朝玄的卦算,从无不准。

他相信对方的人品,也相信宋朝玄提起女儿时掩不住的骄傲姿态。

他这个女儿,怕是不同寻常。

扶音郑重接过丹药,在疑惑看向宋听婉时,下意识打开了药瓶的塞子。

刹那间,某些身上有伤的长老,伤处清凉如薄荷。

常年疼痛的伤口轻松了一瞬。

可惜,要不是被扶音眼疾手快的合上了塞子,他们还能多嗅片刻。

“这是——”

扶音小心翼翼的看向宋听婉,言语喜意难掩。

他亲眼所见,方才丹香溢出,病床上的妻子眉头居然舒展了。

只嗅丹香便有效果,这回定不会失望。

宋听婉朝他与秦禧宽慰的笑笑,“千转茯苓丹,解毒安神,世间与毒字沾边之物皆能克化。”

此言一出,众人两眼迷茫。

“这千转茯苓丹是几品,为何从未听过。”

有长老憋不住,好奇出声。

他们并不怀疑这是高阶丹,那丹香不会作假,只是他们这些老东西齐聚一堂,竟没有一人听过丹名。

宋听婉含笑解释,“此乃上古丹方所炼,父亲机缘巧合得了一颗,我与妹妹离家,父亲放心不下,特留此救命的丹药予我傍身。”

将父亲与她商量好的说辞告知他们,其中的机缘巧合四字实在难猜,随意由他们猜想。

“嘶,上古丹方。”

有人倒吸一口气,万年前丹修盛行,如今却是传承截断,七品丹难寻,医修才是盛行之道。

上古丹方啊——

不少长老热切的看着那普通的瓷瓶,如今倒是没觉得寒碜了,只是望眼欲穿,羡慕扶音长老的好友能如此割爱。

这可是救命丹,就这样送过来了?

长老们能想到,扶音与秦禧更是感动不已,没等他们俩表达感激,宋听婉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

“先让容仙前辈服药吧。”

扶音颤着手连忙点头,但脑海中迅速划过这些年收集的好东西,心想定要全送给朝玄与他的女儿,不然难抵他的感激之情。

其余长老则是一边是啊是啊的赞同,一边转着眸子凑近了些。

打不着丹药的主意,多吸两口也是极好的。

扶音开药瓶时,身后拥挤起来,他蹙了眉来不及多管,小心翼翼的捏开躺着的妻子的唇,将那颗万众瞩目的千转茯苓丹放了进去。

入口而化。

肉眼可见,床上无声无息头发花白的女人,灵气刹那间涌了进来,宛如无底洞一般将周围的灵气抽了个干净。

随后,长发眉毛,一寸一寸恢复乌黑。

皮包骨的身体也随着灵气涌动慢慢恢复,那张凹下去宛如老妪的脸,亦是缓缓恢复花容月貌。

“阿容——”

扶音愣愣的,这几年日日担忧,如今妻子一朝恢复,竟让他觉着有些不真切。

“好了?姑母这是恢复了吗?”

容仙的身体恢复如常,但仍未醒来。

秦禧急急忙忙上前握住了容仙的手,下意识往她的丹田探去。

可丹田内空空如也,只余些方才猛然进入的灵气残留。

宋听婉拍了拍她的肩,安抚片刻后才温声道:“大难一场,能恢复已是不易,至于修为…怕是要从头来过。”

一宗长老,从前的修为应是不俗。

一朝掉落谷底,也不知醒来能不能接受。

秦禧难过的红了眼,倒是扶音默默转身抹了抹眼睛,同样的一双红眼却是笑着的。

“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只要能活着,一切都能从头再来。”

常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恐怕眼前的男子爱极了他的妻子,才会当众喜极而泣。

宋听婉弯了弯眸,亦是笑的。

“从前修炼过,从头再来也并非难事。”

末了,看着秦禧通红的泪眼,她不忍便多透露了一句:“这又何尝不是一份机缘呢。”

重新熟悉修炼一遭,能感悟的地方多着呢。

道心不移,世间又有何可阻。

扶音一愣,随后狂喜,端方如君子的人忽然理了理衣襟,朝宋听婉深深一拜。

“扶音替妻子,多谢朝玄与婉儿小友的救命之恩。”

“往后有事尽管吩咐,刀山火海、雷域星渊,我扶音义不容辞。”

妻子的命是靠他们捡回来的,那样珍贵,四大宗都拿不出来的千转茯苓丹,竟也这样慷慨的拿了出来。

无论他们是否有所图,他都会记下这份大恩。

扶音暗暗下定决心。

秦禧更是抿着唇掉着眼泪,泪眼婆娑的学着姑父,朝小伙伴弯腰一拜。

“多谢婉儿救我姑母。”

余下不必多言,两人皆知其意。

.

“容仙如何了——”

忽然有一群人快步而至。

为首的是外出寻枕眠仙子踪迹的天机门门主,也就是秦禧的爹。

身后跟着几位天机门太上长老,还有令宋听婉十分眼熟的晏山君。

房间内,千转茯苓丹的丹香未散。

其中清雅特殊的浮松枝香,令晏山君不由侧目。

不经意间,瞧见了出门在外小徒弟的亲姐姐。

那位叫宋听婉的外门丹修。

站在众化神期中间,仙姿玉骨,羸弱如柳,却姿态自若难以忽视。


回宗之路倒是快得很,这样蛮的荷花舟只飘荡了大半个月,便在问剑宗门口停下。

“终于回来了,再不到我要发霉了。”

去时走走停停,还有朋友拌嘴,回来时一路不停,许久不睡觉的他们都难得睡了一觉。

宋听婉含笑拂手,收了荷花舟。

他们四人在山脚下洗漱完,休息了一日才缓缓回问剑宗交任务。

五人出去却只有四人回来,本是不合规矩的,宋听婉他们本欲说明情况希望长老能体谅几分,但那长老一看他们的名字,挥挥手说知道了。

说是秦禧的家中打过招呼了。

这话一出,宋听婉与裴湘安对视一眼,收了话语不再多言。

恐怕秦禧家中不简单。

估摸着也是大宗门家的小姐。

与伙伴们道别后,宋听婉没回房间,反倒是去了内门打探消息。

其他进秘境的弟子,也如她一般联系不上司遥。

观众人淡然神色,宋听婉了然,显然是自己关心则乱。

秘境机缘皆有自身规则,这般与外界失联很正常,平日她亦不会觉着奇怪。

但找回司遥只这短短时日,她第一次离开闯秘境,难免要担忧的。

宋听婉一路走回,默默调整心态。

回宗门没几日,来自父亲的传音符又响了。

示意她用灵视镜。

她了然,将储物手镯里的灵视镜拿了出来,默念了父亲的名字与灵视镜的编号。

水幕似的灵视镜荡漾了两下,随后水幕上出现清瘦道骨仙风的男人。

三十岁上下的容貌,但一双眼温柔又悲悯,似乎比寻常人多了一分神性。

“阿婉。”

男人温声开口,清俊的眉目间流露出些许的慈爱。

宋听婉弯了眸,“今日无需上课吗,父亲竟有空找我。”

宋朝玄是云隐族大祭司,占卜需耗费大量灵气,伤身伤神,平日若无占卜,他便在族学上课。

他含笑摇了摇头,看向大女儿的目光微闪,闪过几分星空云海的浩瀚。

“仍是联系不上司遥吗。”

她叹息着摇头,“此行有松云峰长老随行,还有宗主大弟子,司遥估摸着不会有危险。”

劝慰着,忽然间的抬眸,却见父亲眼里并无太多担忧。

宋听婉瞬间皱了眉,“父亲又卜算了?”

宋朝玄身上萦绕的神性微顿,朝女儿心虚的笑笑,“没忍住,只是掐算一番,阿婉莫要担忧。”

她听了直叹气,微微偏了头似乎不想搭理他似的,惹了宋朝玄如幼时那般哄她。

“爹爹错了,待你们回家,爹爹给你们做裳云糕吃。”

他这大女儿,在外人面前总是知礼温柔,族人只知他纵容着女儿身体不好懒怠修炼,却不知他女儿能耐有多大。

云隐族祭司向来是活不长的。

他这个年纪,本该虚弱垂病,但阿婉寻了许多许多的灵植,藏着躲着给他炼了八品丹。

那时她还小,明明自己身子那般虚弱,丹成后累得卧床一月才堪堪好起来。

小小的孩子才到他腰间,为了他这样的累,他怎能不纵着女儿藏拙。

“还有呢。”宋听婉没忍住,不动声色的瞟了父亲一眼。

宋朝玄含笑,“还要记得吃补气丹。”

她心软了软,这还差不多。

“您也说过,司遥气运加身,自有逢凶化吉,再多的事留给我去解决,您少占卜些,过两年又是族祭,到时我会带司遥回去的。”

父亲是聆听天意的大祭司。

丢了女儿自是立即占卜,却被天道降下责罚,双目流血听感尽失。

后来父亲沉默了一段时间,失去妻子与小女的大祭司,日日抱着大女儿,给她扎的小辫从不堪入目变得齐整好看。

她是被父亲倾注了三份爱带大的孩子。

直到那日,父亲红着眼,跌跌撞撞的出来拉着她,说找到妹妹了。

父亲供奉天意,常感知天意,察觉她异于常人却总不会过多干预。

只是小女儿被天意裹挟,在外流落十几年,即便知晓气运加身,却仍是担心不已。

于是,宋朝玄对大女儿应得好好的,却得来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宋朝玄笑了笑,闲聊几句后,却说起另一件事。

“我有一友人的妻子病重,求药无门找到了我这。”

“云隐解不了他的困境,不知阿婉可有法子。”

宋听婉听了倒是觉着稀奇。

“爹爹从前的朋友吗,怎从未听爹爹提起过。”

听着她又重新唤了爹爹,宋朝玄无奈的笑了笑。

大女儿开心就叫爹爹,不满意他伤害自己的身体就生气的叫父亲。

“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那只碧音镯吗,就是那位扶音叔叔。”

宋听婉眉头微舒,翻了翻小时候的玩具,从里头翻出了一只手镯。

通身碧绿,镯上雕刻一圈竹叶,微微凸起,每按下一支竹叶,便有不同的歌声传出。

幼时最爱拿它听小曲儿。

“原来是扶音叔叔送的,从前我便想着做出这镯子的定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一直遗憾着未能当面谢谢这位叔叔。”

宋朝玄也忆起从前,感慨道:“我与扶音出外游历时认识,他是位音修,就如同你形容的那样,一柄玉笛朗朗君子,昭昭如月,几百年我与他从未再见,但一直有联系。”

“他的道侣是天机门门主的妹妹,容仙长老。”

“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只是妻子替其兄长扛了死敌一招,从此修为渐失,到如今形如枯骨血肉欲同灵力一同消散。”

不对,怎么越听越熟悉——

宋听婉猛然抬眸,“爹爹的友人是不是有个儿子,还有个器修的侄女?”

怎么跟秦禧形容的那样相似。

据秦禧平日行事,若是天机门少门主亦是有可能。

宋朝玄一愣,细细回忆曾经友人说起的事,“是有一儿一侄女,但不知他侄女是否是器修。”

隐隐的熟悉,直觉告诉她八九不离十。

宋听婉忽然弯了眸,与父亲说起新认识的朋友。

……

“哦?如此说来,你朋友口中的姑父倒是与扶音很像 ”

宋朝玄愉悦的开口。

他向大女儿开口询问本就有些犹豫,如此一来,扶音家的侄女与女儿相处的不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既是如此,我让零去送药就是。”

宋听婉沉吟一番,七品焕灵丹能治好扶音叔叔的妻子。

宋朝玄微蹙了眉,“阿婉想用枕眠的名义送吗。”

鬼修送丹,向来是枕眠出行交易的标配。

无缘无故,枕眠如何给人送药。

何况,枕眠从露面至今,接触皆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强者,而扶音与其妻子,还够不上名号。

枕眠的马甲暂时不能暴露,最好在羽翼未丰之前,不要牵扯云隐族与司遥。

以免惹来更多麻烦。

“以零的本事,代父亲送完丹药,无声无息离开不算难事。”

大乘期修为的鬼修,世上寥寥无几,隐匿于无形,只是潜入问题不大。

听闻天机门以器修为主,手握无数情报,世上无处没有天机门的眼线。

以机关闻名,杀人无形,天机门内更是一步一机关,三步一大阵。

宋朝玄微微一笑,言说她轻看了四大宗。

“四大宗万万年不倒,除了自身弟子的本事之外,各宗亦有渡劫老祖坐镇。”

“你我此刻言语,指不定也被问剑宗那位大能所听。”

宋朝玄轻轻一笑,吓人于无形。

宋听婉心惊。

漂浮的心,与不以为然的自大默默收拢。

自从知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后,她觉着自己掌握了无数轨迹,逢凶避祸,轻视着书中人与事乃至一切。

强者、大能?不过只是纸片人罢了。

可却忘了,修仙世界强者为尊,她掌握的东西,还有一手炼丹术,在渡劫期面前连风浪都无法掀起。

若一直停留在筑基期,她永远如同一只蚂蚁,能轻易被人捏死。

“阿婉、阿婉?”

宋朝玄担忧的唤着,看着她沉下去的脸,后悔似乎吓着女儿了。

宋听婉倏然回神,朝父亲安抚的笑笑。

“若老祖真听着了,那老祖可得为我撑腰呀,我可才为宗主炼了星渊丹的。”

问剑宗后山,闭关禁地。

某个金光闪闪的洞府灵气微顿,随后微分的那一丝神识照旧游荡在问剑宗。

.

“既如此,父亲不能出云隐,七品丹亦不能假经他人手,若不然女儿走一趟?”

她能借口父亲担忧女儿离家,唯一的七品丹便给她了。

宋朝玄觉着可以,“可问剑宗不允请长假。”

宋听婉摇头含笑,“年考未结束,还有一月之期,在年考结束前回宗门便好。”

“那便辛苦阿婉,爹爹去寻扶音为你弄些稀有灵植来。”

“如此甚好。”

父女俩对视着笑,天机门富有极了,又能弄些机关灵气也是极妙的。

.

跟父亲商量好后,宋听婉与小伙伴们跟长老打了招呼,一路乘着荷花舟下山。

为了低调,此行天机门途中便打算乘寻常的大型法器。

五块下品灵石上飞船,每到一个城池便会停下。

宋听婉出行皆用飞行法器,甚少搭乘人多的往来灵船。

一朝遇见,竟是人多得排了半个时辰才上船。

“你、你是宋姑娘?”

灵船之上,宋听婉刚登上船,一身交领绿裳,发髻盘成蝶,步步生莲,柔弱又惹眼。

不少人瞧了过来。

其中,在她前边几步的利落女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朝着她的方向惊讶的走来。

女人一身劲装,手里拿着普通的长剑,长发高高束起,修为低微,可那双眸子熠熠生辉。

很美。

是宋听婉喜欢的,鲜活坚韧的女子。

“是你。”

“你过得如何了,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三年前,游历时帮助过的女人。

她所嫁非人,遭夫君殴打,重重摔到大街上。

那是个很小很小的村子,旁人冷漠的路过,即便她磕着头求他们救她,磕得血糊了满脸,仍是无人理会。

宋听婉对女子宽容,总爱不计回报的帮些人。

她游历那些年遇见了很多女子,帮了很多姑娘,也送出去很多很多的丹药,但对上她们感激、重获生机的目光,宋听婉一点也不觉着亏。

“我从村子走出来了,去了您说的江城,可我不喜欢刺绣,我想如您一般行走于世间,救些如我一般的女子。”

“如今我是个剑修,虽然修为很低,但我去过了很多地方。”

“我喜欢看道友们斗法,喜欢御剑时耳畔吹过的风,伸手可及的云。”

两人在灵船的边上站着,看着目无边际的天,灵鸟在云中嬉戏,底下是无尽奢华亦或是破败的城镇。

宋听婉浅笑着,很有耐心的听着庄杏絮絮叨叨的话。

“恭喜你,荣获新生。”

从村落被丈夫殴打的可怜女人,成了仗剑行天下的剑修。

如何不是新生呢。

“多谢宋姑娘。”

庄杏握剑朝她郑重的弯腰,这是她一生的贵人。

“我入的是天剑宗,虽然如今实力不济,但这恩我一直记着,以后若宋姑娘不嫌弃,有用的上我的地方请尽情吩咐。”

宋听婉弯眸应着好,并不说些什么不求回报的话。

第二日,庄杏到了地方,与她依依惜别后,宋听婉站在栏杆边,看着高悬的曜日,飞鸟嘹亮叫着,郁气通畅。

第一次看世界如此的清晰,看得见飞鸟落下的羽毛,感知船上吵嚷嚷的一切。

如此这般鲜活的人与物。

是书。

也是一个真真切切存在的世界。

不仅仅只是一句话,亦或是几个闪过的画面就能概括的。

如庄杏这样书中没提到过的芸芸众生,也是有血有肉,有自己心之所向的人。

心境微动,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更清明了些。

宋听婉现在就想开炉炼丹。

她转身,花十块灵石要了间房,用灵石摆出阵法后立即炼丹。

七品以上会引得天地异象,宋听婉抑制着要爆棚的顿悟,拿出灵植炼制六品丹。

.

五日后。

灵船之上倏然弥漫一股丹香,闻之则心旷神怡,修士最为明显,灵台清明,灵力感知愈发重了些。

忽然,雷云集结。

悬在灵船上方。

数万人惊慌失措,不少修为高的修士出来维护秩序。

明明是炼制六品丹却引来雷劫的宋听婉放出神识,微抿唇后拿出了那把流光溢彩的鎏光紫莲伞。

按下伞柄的那一瞬,传送阵在脚下绽放。

耀眼的旋转间,亦从船上消失。


但神识却依旧游荡在此地,无声无息的安静潜伏,等着引来雷罚的小丫头开口。

大乘老者的目光如鹰狠厉,宋司遥不惧的抬了眸,直直与他对上。

她知道,那道天雷是冲着老头来的。

此因不可说。

所以她不会开口。

“干什么!当我的面欺负我们家小丫头啊,山君的亲传弟子身怀不凡奇怪吗!什么都想问,要不要小丫头将晏山君传授的剑法也告诉你啊!”

狞玄真人一道剑气就冲着那人攻去,老者眼疾眼快的挡了下来,随后怒气冲冲的跟狞玄真人吵了起来。

“不过随口问问罢了,狞玄你行事这般霸道!我定要去晏山君那告你一笔!”

“你去啊,你挖人家小徒弟的秘密还有理了,老夫今日还真要替晏山君教训教训你!”

两人不合一言开打,宋司遥眸光闪过一丝担忧,但云谦与牵云一左一右的护在她身旁,示意她没事。

“我师父就是找借口打架而已,不用管他。”牵云淡定的,习以为常的安慰小师妹。

从玉佩老爷爷情绪暴动开始,宋司遥便一直绷着脸,直到现在也没松下来。

老头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像是失了魂魄,她不敢打扰。

思绪回到一片狼藉花瓣遍目的眼前,想起虚弱传送离开的宋听婉,她忍不住皱了眉。

那雷罚来势汹汹,与晋升时与修士修为相应的雷劫威力全然不同。

若不是宋听婉丢了两道灵气牌挡了两下,老头没及时开口的话,恐怕她与老头要一起陨灭。

宋听婉走时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担忧。

但此刻周围太不安全,她若这时给宋听婉发传音,定要被无数人拦截下来。

还会暴露宋听婉。

她只能按捺下着急,面色沉沉的看着两位大能前辈打架。

打斗灵气引得地上桃花花瓣被激飞,不经意间,宋司遥的目光看见了噙笑的沈酌川与走神的泽梧仙君。

似是她修为太低,目光轻易被两人捕捉,泽梧仙君皱眉看她一眼,没在意的转移目光。

小姑娘身上有奇怪之处,不然不会引来天罚,但这是晏山君的徒弟,动不得。

既然原因不可探查,替她挡雷劫那人他猜到是枕眠仙子,至于其中真是好心,还是两人认识——

小姑娘成长起来还久着呢,这修真界危险重重,两人若真认识,那他可要好好利用起来。

泽梧仙君目光深沉,唇角微微翘起,将晏山君小徒弟的名字记了下来。

宋司遥自幼在外流浪长大,又经历过奴隶营,对情绪感知敏感。

对方算计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一瞬间寒颤遍身。

她不悦的防备起来,亦是暗暗记下泽梧二字,迟些与宋听婉见面也要告知她防备此人。

倒是那位沈酌川,他像是在为她遮掩,又编造了似是而非的装扮,令人想不到宋听婉身上。

瞧见她的目光后,男人瞬间看了过来,压迫感强势,宛如锋芒毕露杀意凶狠的剑。

但瞧清是她后,沈酌川似乎面色柔和了些,不知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的神色中并无恶意,反倒像狞玄真人似的,友善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包容。

宋司遥并不认识他。

忽然,脑海中闪过什么,她突然想起,这人是第一个到这的。

到之后宋听婉刚离开,约莫是瞧见了什么,他当时冷沉的脸露了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沈酌川哑然失笑。

他轻挥了手,令她呼吸骤停的伞被重新装回鎏金盒中。

宋听婉深呼吸一口,微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吩咐吗沈公子。”

拒绝不了一点。

漂亮又实用的法器,必须得到。

沈酌川好笑的低眸,直接将鎏金盒递给他,“鎏光紫莲,这法器的名字。”

“除此之外,无论结果,龙族欠你一个恩情。”

最后那句话,男人声音微沉,独属于龙族的傲气威压四散而开。

却偏偏绕过了宋听婉。

这是龙族的承诺,天地为之见证。

分量之重,令宋听婉满意的点了头。

意外得来的承诺,完全能为她身后的危险兜底。

“往后这修真界,丹圣之名定有龙族一份。”

宋听婉眸光清亮,温声却言重。

这亦是她给出的承诺。

就算百里戏江是只蠢笨至极的猪,她也会兑现。

“……”

“啊?什么什么就丹圣了?”

茫然如百里戏江,两人已郑重商议好了拜师之事,他还不知其意。

“就这个笨蛋,真的能炼出七品丹吗。”沈酌川回过头来,摇着扇啧啧嫌弃。

宋听婉摸着宝贝鎏金盒,挑眉笑道:“你不如想想,以后龙族史上第一位丹圣成功的时候,你要如何谢我。”

沈酌川抬抬下巴,示意她看那傻小子。

“自有你徒弟谢你,还有我什么事。”

宋听婉掀眸哼笑,“届时你这小叔叔不得表示表示?”

“合着到头来还是坑我呢。”

两人对视一笑。

百里戏江捂着脑袋蹲在他们身旁,满脑子的乱码。

什么!我的朋友要变成我师父了!我师父还答应教会我炼七品丹!!那我师父得多强啊!

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拜了个不得了的师父,百里戏江尖叫一声站起来。

给宋听婉鞠了个180度的躬。

“徒儿拜见师父!”

沈酌川嫌弃的给了他一巴掌。

“稳重点,你这个志向是当丹修的奇葩龙。”

宋听婉在一旁笑,比起男人毫不客气的语气要温柔多了:“低调些,记住不能让旁人知晓。”

百里戏江连连点头,看她的目光炙热得不得了。

“不过婉儿、哦不对是师父,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进外门啊,之前我都猜不到——”

宋听婉眯了眯眼,“猜不到就对了。”

一是因问剑宗最适合宋司遥,她不太放心。

二是因为,问剑宗禁地,有她需要的东西。

时机未到,提前来摸清地形。

见那傻孩子愣愣的还要继续问,沈酌川收了扇子叹气,“少问多学。”

“人我就托付给你了,云阙之巅还有事,下次再叙旧。”

宋听婉颔首,“下次见。”

男人转身化龙之际,还不忘笑着打趣:“好好修炼,小筑基修士。”

他明知她的体质,故意的。

白龙影瞬间消失,问剑宗后山几扇石门后,几道神识松了一口气,继续沉沉闭关。

宋听婉看着他消失的地方,领着新收的小徒弟回外门。

“师父,你真能炼七品丹呀?那你有八品丹吗,我能能看一眼吗师父?”

百里戏江跟在她身后,追问个不停。

“噤声,你是想让整个问剑宗都知道吗。”

宋听婉无奈叹气,好法器与龙族承诺果然不是这么好拿的。

这向往当丹修的小龙,太聒噪了。

.

丢了几个失传丹方,终于将百里戏江打发回去。

宋听婉还想着晏山君那边的事,不急不缓的回了房间。

桌上摆着一只储物戒。

鬼气凝成人形。

“主人,任务完成。”

宋听婉颔首,伸手拿起储物戒,将神识探了进去。

星渊凝石与八份罕见仙草齐整的摆在一起,分别拿出来确认过后,她忽然拿出闪烁不停的传音符。

她与沈酌川说话时便有人传音,但一直没来得及看,算算时间,应该是晏山君询问东西是否到手。

灵气聚于指尖,传音符闪了一下,传出晏山君语气格外复杂的话。

——东西仙子可收到?

——晏某冒昧的请求一下,希望您的鬼修侍从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语气一言难尽,还有些沧桑。

宋听婉疑惑不解,“怎么了?你去取东西的时候发生了何事?”

人形鬼气飘了飘,似在回忆。

“…并未。”

她挑眉,让他仔细说说取东西的过程。

然后…

宋听婉噗嗤一笑,乐不可支的倒在软榻上。

“零啊,下次咱遇见旁人沐浴,停在门口便好,不必到他眼前的。”

试想晏山君沐浴时,一眨眼眼前出现一团黑乎乎的人形鬼气,自己身上还什么都没穿。

那场面啧啧。

零忘了许多东西,闻言若有所思的闪了闪鬼影,“好。”

“你回山脚下修炼吧,有事我再唤你。”

房内只剩下自己后,宋听婉翻转手心,将星渊凝石悬于掌心端详。

漆黑石头模样的一小块,可一旦细看神魂皆被毫无防备的吸引,越看越觉得黑中带了浩瀚星辰,吸引着人入神细看。

神魂失控的那一瞬间,宋听婉猛然回神。

心跳加快几拍,她忽然轻笑了一声,悬空的石头结结实实被她握进手中。

专注于控制炼丹千万年,她的神识早已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不过这石头的确危险。

星渊凝石被收回储物戒中,宋听婉继续喝着出门前没喝上的茶,微微蹙了眉。

东西拿到了,可要如何请假呢。

这一请还是一个月之久。

恐怕迫切求丹的晏山君根本想象不到,枕眠仙子正在他家外门冥思苦想找借口请假去炼丹。

.

思来想去,还是得坑自家妹妹。

——有事出远门一趟,请遥遥想法子给我请一个月假。

那边宋司遥回得很快。

——出什么事了。

——无事,给一位雇主炼丹。

——嗯。

搞定。

又是一日下课。

在秦禧控诉百里戏江比她更黏宋听婉之后,宋听婉弯着眸一边拉一个。

“别吵了,我即将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好好上课。”

说罢,着重瞥了百里戏江一眼。

“还有几日便迎来各峰考核,你想办法替我也交一份上去。”

兴冲冲的过了那几日兴奋劲,百里戏江每日眼巴巴的等着她教,可这些天只得了几份失传丹方。

虽然丹方是尤其珍贵的,可也难掩失望。

终于,接到了她给的吩咐,百里戏江觉得她是在考验他,立马一口答应下来。

“保证完成任务!”

秦禧一瞧宋听婉特地吩咐他,有些不乐意了,“婉儿!”

百里戏江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兴冲冲的就去炼丹了。

宋听婉牵了她的手,像对自己妹妹一般纵容的哄了哄。

“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只有你跟我妹妹有。”

百里戏江没有。

秦禧这才哼哼一笑,“那你快些回来。”

得知她要离开一个月,万俟寂在赚钱的百忙之中,回来教了她一个防御口诀。

宋听婉记得认真,笑言回来请他吃灵膳。

不过是离开短短一月罢了,新交的朋友们依依不舍,她下山时宋司遥匆匆赶了出来,冷着脸带她御剑下山。

“下山为何不等我。”

给她去请假的宋司遥冷冰冰的,皱了眉似乎有些不悦。

飞剑之上,脚下之景尤为壮阔。

宋听婉站在她身后,懒洋洋的搂住自家妹妹的腰。

“你每日练剑这般辛苦,怎忍心打扰你。”

飞剑飘了一瞬,一闪后重新恢复平稳。

宋司遥僵住,她对这样的亲昵依旧不习惯,但也没推开她。

“你送这般多的东西,我也该送你下山。”

宋听婉在她身后,只闻她淡淡言语却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埋在妹妹肩头,忽然闷笑出声。

“你是我与父亲心心念念,眼巴巴终于找回来的妹妹,是我们最最喜欢疼爱的人。”

“那些东西不值一提,往后这样的东西,姐姐与父亲会为你准备很多很多,我们是家人,你不必有负担,亦无需想着回报。”

“当然,若你能慢慢接受对我们敞开心扉再好不过,但接受不了也没事,我与父亲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我们的爱。”

“漫漫修真路,我们还有数以千百计的,很多很多个年月。”

“遥遥,别怕。”

“我与父亲都会保护你。”

“没有人再能伤害我们遥遥。”

御剑刮起的风凌厉,那人用最温柔纵容的语气,给她不安的心平复。

许久,到了山脚下,宋司遥扶着她从剑上下来。

“多谢遥遥,一个月后见。”

看着她弯眸撕了传送符,单薄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眼前,宋司遥才悄悄翘了唇。

就她那筑基修为,谁保护谁啊。

等她回来早超过她了。

.

问剑宗山下。

宛如普通人族城镇热闹繁华,叫卖声吆喝声,还有装横华贵的成衣铺子。

与之区别是,这些人卖的都是修士所用。

路上修士三三两两,医修器修,但更多的还是独来独往的剑修。

每届新弟子学成后,皆需接取宗门任务,这些师兄师姐便脚步匆匆奔波于此。

宋听婉与零汇合后,径直向传送阵走去。

八品丹炼成会引来天地异象,在人家山脚下是怕认不出来她吗。

她一路用着传送阵,由大陆中心的问剑宗一路传到蛮荒岭。

传送阵消失,恶臭的魔气扑面而来,下一瞬,鬼气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在大乘期级别的鬼修震慑之下,阵外那些贪婪邪魔乱窜逃走。

宋听婉习以为常的踏出传送阵,裹着鬼气走入蛮荒岭。

鬼修魔修,还有无数恶人聚集的混乱之地,属于零的鬼气收敛下来,低调的护着他的主人走进一家黑店。

黑店掌柜是一团黑气凝成的人形,张牙舞爪,与零一样没有面容,却张牙舞爪丑得令人皱眉。

掌柜嗬嗬笑着贪婪的吸了一口鬼气,一股黑气在她身上游转一圈,苍老怪异的声音嘻嘻一笑,“可以进去了。”

宋听婉眸色很淡,不紧不慢踏入黑气凭空化出的黑门。

这黑门亦是传送阵。

只是比起正规的传送阵速度更快,传送的距离也更远。

也能传送到正规传送点不允许的地方。

.

一阵晕眩。

黑门消失。

拂面而来包裹着青草泥土的清新,耳畔传来鸟兽叽叽喳喳的叫声。

宋听婉在原地闭了眼缓了片刻,那股晕眩的感觉才缓缓消退。

“主人,到了。”

她身上的鬼气重新凝结,在她身侧多了个鬼气人形。

宋听婉白着脸低嗯,她放出飞行发器,“走吧。”

一路危机四伏,一人一鬼绕开了林子里的各种毒障迷阵,终于在一个洞穴前停下。

宋听婉淡淡看着门口疯长的杂草,指尖灵气轻翻,将之清理。

如今她已身处大陆边缘,荒芜的密林别提人,连动物都瞧不见一只,寂静得可怕。

她挥挥手,将结界打开,与零一起走进洞中。

鼻尖似有血腥味,淡淡的不易察觉,但躲不过丹修的鼻子。

宋听婉皱眉,零也瞬间铺开鬼气,带着化神期威压向四周蔓延。

“嗷、嗷嗷啊——”

似是…兽类叫声。

鬼气默默从七拐八绕的洞穴深处,拎出一只受伤的幼虎。

幼虎身上还在流血,被鬼气捆着不断挣扎,腹部伤口裂得越发大了。

小小一只,毛发雪白,但被半干又不断涌出的血弄得狼狈不已。

嗷叫声特别凄惨,一边嗷着一边又虚弱的呕出血来。

险些呛进幼虎的喉咙里。

宋听婉看着幼虎那双沾满泪水湿漉漉的眼睛,心软了软。

她蹲下,点了点露出爪子挣扎个不停的幼虎,“你怎么跑进我的地盘,还受了伤。”

说着,手心出现一颗治愈丹,指尖灵气翻转,融入丹药后化开的灵气隐隐透着绿,温柔的拂过它的肚子。

敞开隐隐露出内脏的伤口缓缓愈合,仰着头凄惨嗷嗷嗷的小老虎叫声停了一下。

肚子暖暖的,似乎不疼了。

幼虎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水汪汪的圆眼呆呆的,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

宋听婉轻笑,施了个清洁法诀将小老虎变回干干净净的模样。

毛茸茸的小脑袋,撸一把未来的大猫猫。

“好了,出去吧。”

顺手塞了一颗疗伤丹到小老虎口里,宋听婉示意零将小家伙抱出去。

她要干正事了。

洞穴内没了嗷嗷叫的小家伙后,宋听婉从丹田唤出神农鼎。

医祖秘境所得,鼎上浩瀚的法纹密密麻麻,若有旁人在此,只瞧上一眼便会意识崩溃。

一旁小小的星渊凝石在它面前,实在不甚起眼。

再依次将星渊丹所需拿出来。

浓郁的灵气涌现,女子闭上眼,强大的神识一出,整片密林无声被神识镇压。


“你们看出什么了。”

在裴湘安的暗示下,百里戏江与村长走在前面,大大咧咧打听更详细的情况,他则落后几步,问他们可有什么发现。

更重要的是,对隋村异常有没有想法。

万俟寂率先摇头,他劈开的河底普普通通,众人皆看见了。

秦禧亦是摇头,但她看了看前方的村长,压低声:“探邪法器没有反应,河里没有邪祟之气。”

裴湘安面色凝重了些,没有邪祟却能引起这些异象,未知的东西最危险。

三人神色认真,宋听婉莞尔,轻声道出自己所查。

“的确没有邪祟之气,但河中掺杂无数灵植的混合之气。”

“灵植?”

亦是在芙蕖峰炼了几个月的丹,裴湘安思考片刻,“是如裴长老那样将灵植其中的灵气剥离,所融合在一起的灵气?”

说完他皱眉,想起方才嗅过用灵气也看过的河水,有些不解。

“可我方才探过,并没有感知到你说的这些。”

他好歹也是丙班的人,虽然每次都是需要帮扶的最后几个完成的,但若是平日接触的灵植的气,他不会看不出来。

宋听婉颔首,“是来自于灵植,但…”

她复杂的抿了抿唇,几人提起了心,只听她道:“万物始于五行,灵植蕴含的五行之气显现为淡绿,将神识沉入河底,仔细瞧瞧便能瞧见淡绿的五行气。”

引气入体,引的是五行之气归合之荧白灵气,神识能代替眼睛感知一切,但神识之力不强大的人感知只能瞧模糊的一片,神识强大则清晰得风都无处可藏。

平日炼丹,丙班弟子大多是神识扩散,凝结着将绿色小光团中的白色剥离,而在宋听婉的感知中,灵植的脉络皆清清楚楚。

“宋姑娘神识竟这般强大。”裴湘安忽的笑了一下,似是不经意感叹。

宋听婉听着他的试探也不恼,“你们若以神识探查,凝神仔细些,亦能看出一样的结果。”

她只是大概描述一番,言语斟酌,只能夸她一句细心。

强大与否,并无证据。

“五行之气的话,河中的确有古怪,但不是邪祟气无法计入团体分。”

他与三人对视一眼,需商量一下要不要继续往下查。

.

裴湘安找了个借口,与村长说有了新的发现需回河边再查看一番,担心再出现方才河水大溅的事,他们几个自己去便好。

村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失落的佝偻着应着好的好的,但他落寞的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心中忐忑,附近合欢宗的弟子们都不愿管的事,问剑宗这样更厉害的宗门弟子会愿意管他们吗。

可那些碰触河水变得怪模怪样的村民还躲在屋子里,除了他们,又还有谁能救救他们呢。

秦禧离开时意有所感,与宋听婉走在队伍最后边,悄悄的回了头。

那位村长默默的仍站在原地,老泪纵横的看着他们的身影。

见她回头,村长连忙胡乱擦了一番,皱巴巴的老脸使劲扬了个谄媚讨好的笑。

她心口闷闷的,冲村长笑了一下,小跑两步追上队友们。

宋听婉侧眸瞧了她一眼,温柔的牵了她的手。

她只是朝秦禧轻轻的笑了笑,秦禧便知晓她懂自己的心软。

两人对视轻笑,随后跟上前边的三个男人。

到地方后,裴湘安与百里戏江说了一遍他们的结果,谁料百里戏江也是嚷嚷着欢乐道:“师父果然是我师父,我也看见了河底浅浅的绿色五行力。”

他是龙,天生就是强大的物种,能察觉到也不奇怪。

其他几人则意外极了,没想到百里戏江大大咧咧的,竟也跟心细的宋听婉查到了一块去。

秦禧与万俟寂倒没多想,唯独裴湘安狐疑的看了看两人,怀疑是不是他俩统一了说辞,百里戏江在替宋听婉隐瞒她的特殊。

“河中并无邪祟,反倒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植五行力,这并不能计入年考分,你们想帮帮他们还是离开。”

裴湘安收起复杂的念头,总结了一下问向大家。

秦禧心里很想帮,但她抿紧了唇没有立即开口。

毕竟这是一个队伍。

万俟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选择了先沉默。

平日话最多的百里戏江还不怎么在状态,脑袋空空的下意识看向了他师父。

众目睽睽,宋听婉勾了唇转身继续向河边走去。

“既然想法一致,那就帮。”

裴湘安开口问时,帮这一词放在离开的前边,口气也下意识着重。

就连万俟寂面对村长也比平日沉稳,他心中已偏向这个村子。

至于百里戏江,明明是最强大的黑龙一族,在之前瞧见裴湘安示意他们的目光后,竟第一个上去,收敛了平日的漫不经心,认真的向他打听更多河水异常的详情。

秦禧更是不用问。

几人一愣,随后笑着跟上宋听婉。

“那咱们再仔细找一番。”

“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邪祟,还能是什么在搞鬼呢。”

他们走到河边,凝神放出神识,探入河底。

聚精会神的情况下,的确瞧见了不太明显的淡绿五行之力。

“这么满满一大片!竟都是!”秦禧率先回过神,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百里戏江皱着眉,想了想说:“底下灵植的种类太多,甚至许多似乎都未曾在书卷上记载。”

从前在龙族没有医修,只靠他自己瞎琢磨,《灵植大全》《丹方大全》倒是看了不下十遍。

他所探知到的五行之力凝成的灵植碎片,皆极为陌生。

“顺着河道走走?”

宋听婉提了个主意,几人同意,每走一段就轮流放神识查看河底的痕迹。

一路顺着河道走,到最后又用上了秦禧粉色小飞毯。

两个时辰后,随着灵植痕迹越来越多,几人停下。

痕迹突兀的停在此处。

最靠近岸边的地方,在下游需要凝神细探的淡绿五行力在此处肉眼可见的灵气凝结。

“…有人在此处做了什么吗?”

百里戏江疑惑的挠挠头。

“应该是,但又有些奇怪。”

总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宋听婉看着岸边堆积得有些厚的气,微微蹙了眉。

奇怪。

仔细再看了一眼,这堆复杂的气像是被人炼化过。

可即便是只炼化灵气,余下的枯萎灵植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又是为何。

几个人面面相觑,万俟寂又故技重施用刀劈开河水,底下普普通通并未藏着东西。

宋听婉等人淡定将挡水的灵气罩收了,排排蹲在河边,琢磨了半晌由百里戏江睿智发言。

“要是咱在这守着,万一那人再来就能抓个现行了。”

此言一出,裴湘安率先同意,但他有理有据的分析了一遍。

“此处痕迹断得分明,可村长也说河中怪异一直存在,估摸着是有人定期在此处作怪。”

“附近荒无人烟,顺流而下只有隋村,而隋村之下便是有防护法阵的城池,于是受迫害的便只有隋村。”

“可是为何呢,难道有人要害隋村的人。”

秦禧皱了眉,对隋村更是同情几分。

“我看不像啊,这么多种灵植,随意单独取几样就成毒了,没必要多耗费这么多灵植。”百里戏江抱着双臂,煞有其事的跟着分析。

万俟寂跟着点头,“的确如此。”

要害人投毒更干脆。

“那万一对方是想折磨隋村人也不一样啊。”秦禧发愁的提出另一种可能。

几人分析了半天,前边的怀疑还是挺正经,到了后面天马行空的让人无奈。

宋听婉叹气,“眼下分析不如就像百里说的,蹲守在这指不定就能知晓原因。”

百里戏江见她赞同自己的想法,微微挺了胸膛一脸骄傲。

“对对对,那咱们在附近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吧,准备守株待兔!”

兴致勃勃的,像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裴湘安笑,“那便先按百里师弟说的办,不过这一守不知要守多久,咱们分成两组,两日一换如何?”

“我同意!”秦禧立马赞同。

她不是个能静得下来的人,让她在这地方守这么久,她铁定得疯。

其他几人也没意见,但在跟谁分一组的事情上百里戏江跟秦禧又吵起来了。

“我要跟我师父一起!”

“我跟婉儿最好了,我们要在一块!”

两个吵吵嚷嚷的,可没想到在一旁的万俟寂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宋听婉旁边,老实沉稳的开口:“出发前我说过会保护她。”

那几瓶丹药在宋听婉眼里不算什么,但他都默默记得。

除宋听婉自己之外,四个人里三个都想跟她一组,余下的裴湘安在一旁淡淡微笑。

“那不如抓阄决定。”

他本就为了宋听婉而来,但相对于其他三人而言,他与宋听婉的关系并不占优势。

与其直接落选,不如交给命运。

“行!”

“可以!”

“我没意见。”

裴湘安将写好的纸条往天上一抛,几人伸手各自接了一个。

“我这张是一。”秦禧打开纸条,随后眼巴巴的凑到宋听婉身边。

宋听婉不急不慢的打开,雪白的纸条上赫然写着个二字。

“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秦禧哭丧了脸。

百里戏江见秦禧没抽到二,幸灾乐祸的打开了自己手心的纸条。

下一瞬,他猛的捏紧了纸条揉成一团,怨念横生,“我才倒霉吧,怎么会跟你一组。”

秦禧一听不服气了,两人又吵吵。

万俟寂不太在意的看了一眼纸条,叹了口气。

也是一。

这两人这么吵,还时不时要劝架。

这可太难为他了。

宋听婉笑着朝他投去安慰的眼神,万俟寂绝望的闭上眼。

余下裴湘安打开纸条,朝宋听婉晃了晃。

“师妹,我俩一组。”

宋听婉挑挑眉,笑了一下。

她那双眸含笑,眼波流转间似乎一切无处遁形。

裴湘安展眉一笑,坦荡得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他方才的确动了点手脚。

有所图谋不假,但他并无害人之心。

就算这次所行真真切切证明了宋听婉不凡,他也只是想着回宗门后,自己或是请裴长老一起问问宋听婉有没有解决之法。

宋听婉弯眸,几人决定好当场便由百里戏江三人守株待兔,她与裴湘安先回隋村歇脚。

“婉儿,要不小毯子借你们先回去?”秦禧掏出了她手帕大小的法器,贴心的要递给她。

宋听婉没接,转眸看向自己身旁身姿高大的裴湘安,“裴师兄应该会御剑吧。”

他先入的剑峰,剑修必备御剑术怎可能不会。

裴湘安颔首,抬手拿出一柄平平无奇的剑,心念一动,剑腾空变大数倍。

他率先上了自己的剑,然后看向宋听婉与其余三人,“放心,我御剑很稳。”

裴湘安这人一向靠谱,宋听婉轻松一跃,站在他身后朝几人道别。

他们一行五人不提修为,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宋听婉更是其中最惹眼的,如今站在裴湘安身后,外门弟子服颜色淡雅,瞧着也是干练,裴湘安的身材高大却并不清瘦,恰恰好的干爽利落。

百里戏江与秦禧默契的咬咬牙,莫名觉得有些碍眼。

“那我们先走了,有事传音联系。”宋听婉站稳后,一双翦水秋瞳莹莹带笑。

飞剑随心念而起,慢慢悠悠的朝隋村而去。

几人对裴湘安都挺放心的,在原地想等着他们离开后再蹲守。

三人排排站在河边,齐刷刷的仰头。

下一瞬。

空中平稳而行的剑与人忽然跌落,“婉儿!”

秦禧惊呼出声。

没等她有什么行动,那飞剑又唰的一下重新平稳飞行。

提着的心重新落回肚子里,地上三人骂骂咧咧。

这个裴湘安看着靠谱,怎么连御剑都御不好。

底下的人看着飘忽的飞剑心惊胆战,宋听婉抓着裴湘安的肩膀气笑了。

“师兄不是说很稳吗。”

除了起飞那一下,险些半空中掉下去后,这剑就晃晃悠悠的,左一下右一下,像是上辈子刚学会开小电驴的人一样。

宋听婉甚至开始质疑,裴湘安之前在剑峰真的毕业了吗。

还有那八峰上课的经历,他是不是都忙着赚灵石,一门都没好好听啊。

裴湘安心虚的笑了一下,一边努力控制平稳,一边歉意的回头安抚:“莫怕莫怕,我保证不会让师妹掉下去的。”

宋听婉质疑的笑出气音,“方才师兄还保证飞得很稳呢。”

半空中柔柔的风迎面吹来,飞剑左飘一下右飘一下,险些撞上河道边的树。

惊险避开后,宋听婉晕剑了。

她重重抓紧裴湘安的肩,本就比寻常人白的脸更加重了几分,她虚弱开口:“要不咱们走回去吧。”

裴湘安闻言回头,对上她苍白如纸的脸,瞬间慌了神落地。

他扶着虚弱的宋听婉坐到石头上,讪讪道歉:“抱歉,从前没载过人,有些控制不住。”

女子微微垂着眸,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她摆了摆手,“没事,等我缓会再走。”

两人在原地坐了很久,宋听婉舒服点后,没等裴湘安开口,先掏出了自己的飞行灵器。

颇为仙气的荷花船。

船的周身绕着一圈雅致荷花荷叶,行动间甚至有水波隐隐流动,实则是空气中的灵气。

裴湘安舒舒服服的站在宋听婉身后,忽然觉得有被穷到。

这飞行法器,他一百年赚的灵石或许连船边的荷叶都买不起。

即便在问剑宗百年,见过许多许多有钱的弟子,但不知为何,看着宋听婉不以为然的神色,心被缓缓刺了一刀。

他低头看着奢华的小船,缓缓闭上眼。

好刺眼的富贵。

他好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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