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个孽障,大年初一打爹娘,你也不怕遭报应!”
随着他的惨叫声,我才有些迟钝地看向地上。
血溅了我一脸,我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痛苦又恐惧的眼神。
原来他们也会害怕。
我缓缓站起身,嘴角渐渐上扬,
断臂小鬼跳到我跟前:“可不能做违背天道之事!”
我提着刀缓缓走到我妈面前。
“妈,地上的鸡汤,你尝尝好喝吗?”
我妈恐惧得直摇头。
“你要是不想尝也可以。”
“让我姐来或者我弟来,你选一个?”
我妈的视线看向站在门口的杨春妞,
杨春妞暴怒:“妈,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杨春春!”
“大伯,大伯娘,我们一起,非让这个小畜生付出代价不可!”
嘴里这么说着,三人站在原地却是一点也没动弹。
喝了酒的大伯最终看不过去,想来收拾我,却又被大伯娘一把拉住,
“瞎掺和什么?!没看到她手里的刀!”说着就要拉着大伯离开,
我爸捂着自己的断指,“哥,嫂,你们可不能现在走,得留下来帮我们啊。”
“弟弟,家事啊还是你们自己处理,这大过年的见了血光可不好。”
看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我觉得有些好笑。
眼看杨春妞也想跑,我直接拦在她面前,“姐姐,他们可以走,你可不行。”
我将她和她儿子推进厨房,反手锁了门,这大家子算是齐全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选我亲爱的姐姐,还是我那受宠的弟弟?”
我妈流着泪朝我痛苦摇头。
“春春,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你今天的做法简直太寒心了!”
我扭头凝视着我爸,“最亲的人?我是吗?杨大福,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从小你们有把我当过你们的女儿吗?有给过我爱吗?!”
“当年我和你妈那么穷,不也生下了你把你养大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
我笑起来,笑出了泪水,“是我求你们生下我的吗?”
生下我又因为我不是男孩儿,从小对我进行打压式教育,我过得甚至都不如家里的牲畜!
“无论如何,我们也尽心尽力把你养大,平日里无非就是让你多做了点事,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这些小事都要和我们计较!”
“是啊妹妹,爸妈对你够好了,当初你嫁不出去,不也是爸妈为你寻了个好人家。”
“如今你过年回家还闹这么一出,果然是白眼狼。”
提着刀的我全身颤抖,我怎么就会有这样恶心的亲人呢?
真想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永远不能再说出这些恶心的话。
从小到大,我都是捡我姐的旧衣服穿,她比我胖很多,每一件衣服到我身上都显得巨大无比,
为此我总是遭到同学们的嘲笑。
十岁生日那天,我拿着偷偷捡瓶子攒了好久的钱去街上给自己买了一件合身的衣服,
那是第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衣服,我很喜欢。
只是最后这件事还是被杨春妞发现了,她诬陷我说是我偷拿同学的钱自己去买的。
我大声为自己辩解,并告诉他们可以去找街头收废品的王爷子核实,
可他们哪里会听,只会用竹棍招呼在我身上。
那件衣服最终在他们手里被撕成碎片。
十二岁,我被杨春妞伙同她朋友推进了粪坑,差点淹死在里面,幸而被路过的一位男老师发现把我救了。
老师请了家长严肃批评了杨春妞,可我妈却说一定是我撒谎,杨春妞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切都是我在自导自演。回到家更是把我打得一周没能去上学,说我丢了她的脸,说我没事找事,整日就知道和杨春妞作对。
十五岁,参加中考前,杨春妞故意用热水烫伤了我的右手,我大哭着向他们声讨。
他们也不过是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不能考就不能考,你读书有什么用?一天净找事!”
只是杨春妞没想到,我忍着剧痛哭着考完了整场,最后考进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十六岁,我在村长的支持下最终还是踏进了高中校园,我和杨春妞的学校明明隔着好几条街,
她还是能找我麻烦,逼得我一步也不敢走出校园。
就是这样她依然能无中生有造我的黄谣,贴吧,论坛全是关于我的讨论,也因此高中三年,我没有一个朋友,只有八卦,嘲讽和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