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抱出来时,仍能看到不远处的救护车上,樊星竹满眼心疼地看着丁兰薇手上的那一个小水泡。
救护车比消防车晚来一步。
抱着我的消防队员二话不说,就往救护车的方向冲去。
樊星竹却拉着丁兰薇,先一步踏上了那辆车。
车上的医生皱起了眉。
但看在大小算是病人的情况下,耐着性子商量道:
“下一趟救护车几分钟就到,先让伤势更重的病人上车好吗?”
提议却遭到了樊星竹的强烈反对。
“苏林晚受多大的伤,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活该!”
“薇薇才是那个全然无辜的人,就应该先救薇薇!”
即便已经濒临昏迷,但樊星竹的话仍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穿过耳膜,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狗屁不通!”
我听见抱着我的消防队员怒斥一句,随即将车里的两人强硬地拉了出来。
“就你那伤,等到了医院怕是都痊愈了!”
医生也顺势将我放在了担架上,隐约中,我看到了消防队员的双手上沾满了猩红的液体。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头弥漫。
我拉住为我检查的医生的手,“我的孩子还……”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家属在吗?在的话跟过来一下!”
樊星竹的沉默,本就代表了一些事情。
我还记得当年,他告诉我。
“林晚,有关你的一切,我必定事事有回应,绝不让你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当初,他是做到了的。
做标本做坏时崩溃的瞬间,受伤躺在医院时寂寞的瞬间,以及被人欺负时,他站在我跟前据理力争的瞬间。
可如今,任凭医生怎么喊,我法定的丈夫,始终没有走上救护车。
到头来,过去美好的承诺,仿佛泡沫,绚丽,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