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鸢林青妍的其他类型小说《沈鸢林青妍结局免费阅读将军别跪了,真嫡女她被太子求娶了!番外》,由网络作家“长大成了老山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鸢没反应过来,“谁?”裴玄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你今日交到的朋友。”沈鸢摇摇头。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也就没多问彼此的名字。后面走的又太匆忙了,俩人只约好了明天在红柳街相见,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这些。但沈鸢觉得这并不重要。裴玄不置可否,嘴角挂上浅浅的笑意,歪头问道:“沈姑娘可有想过以后去哪,做些什么吗?”这个问题倒是把沈鸢问住了。她原本只是想回侯府跟亲生父母团聚,其他的她也没有多想。可如今侯府是回不去了。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她只想着治好裴玄的病,偿还报答之恩,可去哪里,干些什么,她确实是没有好好想过。于是摇了摇头道:“大约是跟师傅一样,找一个清闲的地方隐居吧。”开医馆救济天下,她没有这个抱负。更何况,她知道自己也做不...
《沈鸢林青妍结局免费阅读将军别跪了,真嫡女她被太子求娶了!番外》精彩片段
沈鸢没反应过来,“谁?”
裴玄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你今日交到的朋友。”
沈鸢摇摇头。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也就没多问彼此的名字。
后面走的又太匆忙了,俩人只约好了明天在红柳街相见,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这些。
但沈鸢觉得这并不重要。
裴玄不置可否,嘴角挂上浅浅的笑意,歪头问道:“沈姑娘可有想过以后去哪,做些什么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沈鸢问住了。
她原本只是想回侯府跟亲生父母团聚,其他的她也没有多想。可如今侯府是回不去了。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她只想着治好裴玄的病,偿还报答之恩,可去哪里,干些什么,她确实是没有好好想过。
于是摇了摇头道:“大约是跟师傅一样,找一个清闲的地方隐居吧。”
开医馆救济天下,她没有这个抱负。更何况,她知道自己也做不到。
裴玄便不再问了,只是沉默的看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
沈鸢凑近他,好奇问道:“殿下,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裴玄好笑的看着他,“当然是当皇帝啊,然后治理这个国家,万太平世。”
这句话很大逆不道,如果被有心人听见了,会被拿去大作文章。
可沈鸢又不懂,她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灵动又鲜活,“除了殿下。殿下,我是说如果你不是殿下的话,你想做什么?”
裴玄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
小时候他想的是能母妃吃饱饭就行。
少年时他想的是如果皇后死了就行。
现在他想的是,如果所有人死了就行。
他其实很想杀人。
裴玄左手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扳指。其实这个扳指只要往右边一旋,就会射出三根带剧毒的银针,见血封喉。
那天第一次见到沈鸢的时候,他想杀了她的。
想先获取她的信任,再突然杀了她,欣赏她脸上惊恐又害怕的表情。
可是她说她是林青妍的徒弟,于是裴玄又改变主意了,留她一条命。
可现在,裴玄又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沈鸢以后跑了怎么办?她都能从将军府跑,如果她从这里跑了怎么办。
他的病还很严重,沈鸢绝对不能走。
该用什么办法留住她呢?
此刻沈鸢还不知道裴玄的想法已经山路十八弯了。她见裴玄不说话,以为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外面的雨逐渐小了,沈鸢道:“估计要冷了。”
裴玄抬起眼眸,看她。
“你为何跟顾将军分开?”
见沈鸢看他,裴玄丝毫不觉得冒昧。
“孤只是觉得顾将军睚眦必报,肚量太小,怕他揪着孤不放,所以想看看能不能从沈姑娘这边来堵他的嘴。”
沈鸢有些犹豫。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说出来有点丢脸。
但是看着自己住在别人府里,麻烦别人的份上。
沈鸢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交代了。
说完她才意识到一件事,就是朝阳公主好像是殿下的妹妹!完了,他不会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吧......
沈鸢惊恐的看向裴玄。
却没想到裴玄毫不意外的盯着她道:“朝阳性格恶劣,做这些事太正常不过了,沈姑娘真是受委屈了。”
沈鸢很意外,“殿下,您信我?”
“自然,孤最信你。”裴玄笑了起来。
没想到沈鸢对感情如此深厚,那如果让她爱上自己,那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了。
而且会更加卖力用心的为自己治病。
顾钰当初不仅不信她,还评判她。可是太子殿下却是毫不犹豫的就信了她,且太子殿下每次都很信她。
沈鸢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她冲裴玄扬起了笑脸,真诚道:“殿下,您真是个好人。”
瞧瞧,这都用上敬语了。
裴玄眉眼温和的看向她,又咳嗽了两声,“沈姑娘才是,非常可爱的好人。”
外面的雨几乎停了。
裴玄问道:“沈姑娘可否推着我出去走一走?说起来,你还从未好生逛过这里,都怪孤太忙碌了招待不周。沈姑娘可别怪罪。”
沈鸢连忙走到轮椅后面,“我怎么会怪罪殿下,当初如果不是殿下。我可能就死在牢狱里面了。”
对于裴玄,沈鸢是感恩的。
俩人开始在偌大的府邸里面逛了起来。
裴玄一一给她介绍院落的布局,偶尔碰到几个有意思的建筑,裴玄还会耐心的解释这建筑的寓意跟由来。
沈鸢听的很认真,也不禁感慨道太子殿下真是博学多识。
没逛多久,天就完全给了下来,月亮悬在空中。
沈鸢将裴玄推回他的院中,准备行礼告退。
裴玄却突然对她道:“沈姑娘,你过来一下。”
沈鸢靠近他。
他又招了招手,温和的笑,“你蹲下些。”
沈鸢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蹲下。
有些冰凉的手贴过她的耳边在她的头发上弄了什么。
沈鸢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来神时,裴玄手中捏着一片枯黄的树叶。他摇了摇手中的树叶,笑意温和,“辛苦沈姑娘推我出去转那么一趟了。”
沈鸢的手下意识拂过鬓边,站起来微抿着唇,摇了摇头,“殿下客气了。”
裴玄的动作和神态无比自然,显得多想倒是她的不对了。
裴玄看出她的局促,也不多留她,只说道:“夜里黑,沈姑娘回去路上小心些。”
沈鸢应下,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她走后裴玄的眸子陡然变得冷厉起来,倒是没想到,对沈鸢居然还要温水煮青蛙。
还好,他有的是时间。
他掀开自己的衣袖,小臂上是深深浅浅的伤痕。
他今日瞧见沈鸢粉白色的小臂上什么丑陋的东西也没有,再加上她清冷温柔又倔强的双眸,令裴玄忍不住去摧毁她。
还好,她的父亲不要她。
她喜欢过的人也不要她。
不然她要是过的那么幸福美满,裴玄真的会忍不住摧毁她的幸福的。
幸好,她是不幸的。
如果眼里再多些痛苦,那就更好了。
裴玄将手中枯叶揉成齑粉撒了出去,他冷漠的眸子往着前方。
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不幸吧?
不多时,几人退了出来,重新跪在大堂上。
粉衣沈鸢眉眼止不住的得意,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道:“污蔑朝中重臣,贱种,我倒要看你有几条命!”
白衣沈鸢微微皱眉,心中预感不好。
她为何这般自信。
很快答案揭晓,俩人皆是有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
白衣沈鸢睁大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么巧?!一样的桃花胎记,一样的位置?
粉衣沈鸢站起来突然狠狠甩了白衣沈鸢一巴掌,得意又愤恨道:“你个贱种竟敢伪冒我的身份,你是从哪听来的我的胎记搞法子印在背后的?!当真是恶毒!”
白衣沈鸢身子被歪过去。
顾钰下意识向前一步,手往前伸,眸光闪了闪扯住粉衣沈鸢的袖子道:“鸢儿,别冲动。”
粉衣沈鸢甩了甩手,撒娇道:“她这个贱人敢随意诬告我,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往后人人都可以伪冒我的身份将我告到府衙来?”
顾钰含糊应了一声,其实眸光一直落在白衣沈鸢身上。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实情说出来。
但他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呢?兴许是鸢儿有桃花印记,沈鸢想办法印在后背的。毕竟鸢儿比起沈鸢更像个大家闺秀,世家嫡女。
县令在案桌上重重一拍,喝道:“沈鸢,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衣沈鸢捂着脸,泪光盈盈,扣头道:“民女没有撒谎,民女就是侯府三小姐沈鸢!可将我师傅林青妍请出山来辨认!”
粉衣沈鸢脸色一变,上前猛的踹了她一脚,“我师傅在青山闭关,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你个贱货休想惹我师傅清静!”
县令也沉了脸。林青妍是他想请就能请出山的吗?再他看来,这白衣沈鸢就是被拆穿没有法子只能在这里拖延时间的。
“好了!沈鸢,我可问你还有办法能证明自己身份吗?若没有,我只能治你的罪了!”
白衣沈鸢从地上爬起,瘦弱的身体略显可怜,却坚定道:“民女锁骨下有三颗首尾相连的黑痣!”
这痣生的丑,她怕被父亲嫌弃,便没有说出口,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处。
粉衣沈鸢脸色煞白,死死的看着她。
这贱人,居然没有跟父亲说完!
县令拍案又想让人去查探真伪,粉衣沈鸢突然大叫不可。
她愤怒的指着白衣沈鸢道:“我才是侯府的真千金,凭什么一切都要听她的来!我父亲马上下朝了,到时候让我父亲来辨认,哪有亲生父母认不出自己儿女的?我一个侯府千金,若三番四次被人看去了身子,像什么话!”
她鄙夷又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你不要脸,我可还要脸!”
她如此笃定,沈侯爷下朝归来一定会选择她。
白衣沈鸢的心顿时沉入湖底。她如果这时还没猜出什么来,可真真就是个傻子了。
恐怕那桃花印记就是沈侯爷告诉这冒牌货,印在她身后的吧。
沈侯爷知道在侯府里的那个是冒牌货,但是宁愿帮她造假,都不愿意接自己回去。
但如今告到府衙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重重磕头道:“我手腕上这三颗痣,母亲知晓,当初接生婆也知晓,县令大人派人一问便知!”
“你!”粉衣沈鸢气极,又是一脚踢到白衣沈鸢脑门上。
白衣沈鸢脑门蹭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额角处已隐隐见血。抬起脸来时,一双平静的眸子坚定不移,头发狼狈的散下,美的出格。
顾钰看着粉衣沈鸢的恼怒,哪还能猜不出什么,心里有了数。
说起来他还和侯府嫡女有婚约......
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
“朝阳公主,到——”
众人赶忙慌乱的跪下。
“本宫前来瞧瞧,什么个事。”水蓝色裙摆扫过地面,娇艳的面容上围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更添一分朦胧之梦。气势浑然天成,典雅端庄。路过时,身边的百姓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生怕玷污了公主。
县令赶快让出主位,朝阳公主盈盈一笑,坐在一旁道:“本宫只是来看看。”
县令笑了一下,又坐回主位,板着脸道:“让人传当年给侯府三小姐接生的接生婆来!”
沈夫人疼惜沈鸢,连同当年给沈鸢接生的接生婆都一同放在府邸上养着。
朝阳公主温柔开口,“且慢。本宫刚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县令大人可讲讲?”
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朝阳公主,县令不敢怠慢,连忙笑着一五一十将这事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
朝阳公主眼神从地上的白衣沈鸢身上扫过,又意味不明的看向顾钰,问道:“顾钰哥哥,你觉得这俩人谁更像真的?”
顾钰恭敬跪在地上,身旁是粉色沈鸢眸光灼灼的视线,而白衣沈鸢低头沉默不言。
他手上青筋凸起,迟疑不决。
朝阳公主笑了一下,也不为难他,道:“本宫与侯府三小姐认识四年,虽辨不了真伪,但山鸡和凤凰还是能分的出来的,顾钰哥哥,你说是吗?”
顾钰垂眸不敢应。
粉衣沈鸢却是笑开了花。朝阳公主这明显就是再替自己说话,那山鸡只能是旁边那个贱种了。
朝阳公主又道:“去叫那接生婆来吧。”她身边的婢女便跟着府衙的人一起去了。
县令擦着额角的汗,隐隐觉得朝阳公主来的这一趟不单单只是看戏。
很快,接生婆就过来了。
朝阳公主看她道:“当初你接生侯府三小姐时,可看到她锁骨下是有三个首尾相连的痣吗?”
接生婆跪在地上,心里七下八下,脑子里全是刚才路上时那婢女告诫她的话。
“这些钱够你们全家好吃好喝八辈子,是公主的一点心意,嬷嬷收下就是。若不想收下,那只有嬷嬷家人替嬷嬷收下了。”
朝阳公主单手撑着脑袋,眉眼带笑,美人面容,蛇蝎心肠,“时间久远,嬷嬷可好生想想,别记错了,误了人家一生。”
接生婆脑袋重重扣在地上。
沈侯爷猛然抬头,看见眼前一身素衣的沈鸢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厌恶,接着站起来,面上不可置信,“你......”
沈鸢上前,总觉得沈侯爷见到她时并没有那么开心,于是心底升起的热潮顿时跌了下去,语带苦涩,“爹,我是沈鸢呀。”
沈侯爷四十多岁了,却并不像其他发福的中年男人一样大腹便便,反而身长玉立,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感觉。
他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不是我怀疑你,是家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沈鸢,她四年前就回来了。你说你是沈鸢,可有证据?”
一提起那个假沈鸢,沈鸢就来气。
她在山上苦苦学医十余载,好不容易下山来竟被冒牌货占了身份,她还要自证。
若不是三年前莫名惹上了山匪,她早已归家。
沈鸢仰首,“我将师傅的医术学了个通透,若辨真假,叫她与我比一比就是。”
见她自傲,沈侯爷心里突生烦躁,更是嫌恶,好不容易才压下厌恶道:“比医术太过草率,不能证明你就是真的沈鸢。若是府中鸢儿只是在山上贪玩不曾学好医术,你又是恰巧做了功课前来伪冒的又该如何?”
沈鸢心里一怔,呆愣的看着他。
他,叫府中那个冒牌货鸢儿......
此时此刻,沈鸢的心如同枯萎的花朵,凋落片片黄色的花瓣。
沈侯爷见她表情不对,又补充一句道:“你身上可有什么特征,能证明你才是侯府小姐?”
沈鸢强忍下眼中酸涩,眨了眨眼道:“我出生时背后有一个桃花的胎记,娘当时还特意问过师傅这胎记可否消除。”
沈侯爷问道:“那你这胎记可消除了?”
沈鸢摇头,“娘怕我受苦。”
沈侯爷点头,“我知晓了,你且等着,待姝儿回来了,我跟她探讨一下。”
说罢,他就想走,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沈鸢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袖,脱口而出,“为何此时不让我回府,当年接生的产婆肯定也知道我背后的胎记,回去与那假沈鸢对比一下就知道谁是真的了!”
沈侯爷闻言动了怒火,甩开她道:“谁真谁假尚未可知,你如此教养,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担得起侯府嫡女的称号?”
他冷冷的看着沈鸢,冰冷的视线简直要刺穿沈鸢的内心。
沈鸢呆呆的看着他,胸腔被苦涩蔓延,浑身无力。
她从未想过亲生父亲会不信任自己,除此之外,竟然还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担不起侯府嫡女的称号。
沈侯爷甩下一句,“你莫想着去侯府闹事,好好等着!”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路过太子马车时,他脚步微顿,行了一礼后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沈鸢双腿像被灌了铅,提不动,木然的站在原地。
可她没哭。
师傅说,讨厌爱哭的人。
过了好久,一张手帕递了过来,“你没事吧。”
沈鸢抬眼看去,裴玄正担忧的看着她。
多可笑,亲生父亲怕她闹事。
一面之缘的人却担忧她。
沈鸢接过手帕,露出个难看的笑脸来,“我没事,回去吧,麻烦你了。”
说完,她提起沉重的双腿,呆愣愣的往马车上走。
她也没有那么傻。
她看出来了沈侯爷不喜欢她,甚至不希望她回侯府。
马车开始往前走,平稳的行进中,沈鸢突然想起沈侯爷那句“你如此教养,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担得起侯府嫡女的称号。”
是因为自己没有规矩,没有仪态,没有教养,才惹的父亲不喜吗?
沈鸢默默的琢磨着。
裴玄在一旁泡茶,好整以暇的看着沈鸢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早就知晓会是这个结果。
其实他只需略微出手,就可以让沈鸢回到侯府,还能让那个假沈鸢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是,他凭什么帮沈鸢?
甚至他还嫌这场戏不够精彩,体贴的说道:“沈小姐不如去找找顾将军,将军府与武安侯府算是世交,他兴许帮的上忙。”
沈鸢眼神动了动。
找顾钰?
她又看向裴玄,“你是太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孤是太子,但命不久矣。朝廷上多了好些支持大皇兄的人,武安侯府正巧就是大皇兄麾下的,孤只怕是帮不了你,更怕弄巧成拙。”
沈鸢不懂朝廷的事,但看他身薄如纸,弱柳扶风,似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太子殿下,还是没多说。
当然顾钰她也是不愿意找的。
先不说顾钰信不信她,光是那日离开将军府时俩人的不欢而散就让她不想回去。
更何况她如今是有事相求,不知到时顾钰又该如何讥讽她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竟然觉得自己是侯府嫡女。
想想心更凉了。
马车停下,沈鸢下车时,又扭头看着裴玄,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裴玄温和道:“沈小姐有什么,说就是了。”
沈鸢红着脸道:“我想学学礼仪规矩......”
裴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道:“小事,孤待会便派个礼仪嬷嬷送到你院子里。”
沈鸢道了谢,心里感慨太子殿下果然是好人。
要下马车时,她突然又探了个脑袋回去。
刚撤下笑脸的裴玄又秒挂上微笑,“怎么了沈小姐。”
沈鸢将手帕递了过去,“谢谢殿下的手帕。”
裴玄没接,“沈小姐客气,放在一边就是。”
沈鸢也没在意,随意放在一旁就跳了下马车,吓了旁边小厮一跳。
什么玩意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沈鸢跳下来时才想起自己要学规矩来着,立马又端端正正做好姿态,冲小厮温柔一笑,往府邸里面去。
小厮被她笑得晃了神,心里酥酥的。
沈鸢长的是真的没得说,一身素衣也抵不住仙人之姿,装模作样的时候真有神女神韵。
小厮痴痴的看着她离开,脑子里全是刚刚秀发微乱,抿唇一笑的沈鸢。
直到裴玄阴气沉沉的站在他旁边,他才猛然回神,跪在地上,心提到嗓子眼了。
不是,他疯了吗?竟然敢看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人。
裴玄微笑,好奇问道:“很好看吗?”
大管家仔细瞧了几眼沈鸢,和善的笑道:“姑娘喜欢就好,这两个丫头,一个叫春,一个叫冬。姑娘有什么需求告诉她们即可。”
见沈鸢应下没什么异议,大管家躬身就退下了。
沈鸢目送大管家远去,带着两个丫鬟进了“薇苑”,两墙旁边的花圃全都盛开着貌美的花朵。
她看着这院落不自觉就想到了侯府。如果她回到侯府的话,住的院落该是怎样的呢?无论怎样,她绝对不会住那个冒牌货住过的院子。
春和冬是两个很机灵的小丫头,长的也很讨喜。
沈鸢没有那么多规矩,不一会就和这俩人聊了起来。
*
室内雾气弥漫,浴池中隐隐约约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
裴玄额头冒着冷汗,咬紧牙关,眼眶通红,像是隐忍着极大的苦楚。
一旁的老人目露不忍,“殿下,这一批前往青山寻找林圣医的也毫无结果,跟以往的一样,走到半山腰处便只能原地打转,如同鬼打墙一般走不出去。”
裴玄指节分明,死死的扣住池边。
他猜到这应该是什么奇门遁甲的障眼法,但因为自己身体太弱,出不了远门,只能干等着。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夫医术有限,只能拖着殿下的病情,药浴的药已经加到最大剂量,事后再加也无济于事。能治好殿下的,恐怕只有林青妍了。”可,她不好请出山。
但殿下这病,恐活不过一年。
裴玄哑着嗓音道:“无碍。孤找到能治的人了。”
老人猛地抬头,“是何方神圣?”
裴玄目光沉沉,“沈鸢。”
“沈鸢?”老人蹙眉,不解道:“武安侯府的三小姐?殿下曾经不是找她看过,她根本解不了这毒。虽然她拜了林青妍为师,但只学了点皮毛,三脚猫功夫,顶多治个小毛病。”
裴玄摇头,“她是假的。”
老人震惊,“这是何意?”
裴玄不再解释。
老人也不追问,看着身体孱弱的裴玄,只希望这次不要再让人失望了。
第二日,沈鸢一早就梳洗好坐在屋内,时不时就探出脑袋朝院子里看去。
春抿着唇笑道:“小姐你这脖子快伸到院门口去了。”
沈鸢扶着脑袋,嘀咕道:“有这么夸张嘛。”
院门突然被打开,沈鸢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激动道:“如何了?”
裴玄看着一身白衣飘飘仰着笑脸的沈鸢一路小跑到自己面前,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怀期待。
一旁的下人看她这模样都有些说不出口。
裴玄带着笑,温柔又带着歉意道:“侯府夫人因娘家有事回去了,估计一个月后回来。”
“啊......”沈鸢听见这个消息,眸子里的光逐渐熄灭。
裴玄又道:“不过侯爷还在,孤替你约了他下午见面,可好?”
沈鸢最想见娘,但娘不在,见爹也是可以的,于是她失落的点了点头。
裴玄咳嗽两声。
沈鸢想起他身子不好,赶紧说道:“谢谢太子殿下了。你现在有空吗?我再给你好好看看身子。”
裴玄礼貌点头,“劳烦沈姑娘了,这里不太方便,不如去药房吧。”
俩人便一同前去药房。
因为身体不好,裴玄有专门的药房,很大,里面什么药都有,沈鸢看了感觉跟回到了青山一样。
又仔细给他把了脉。
沈鸢拿来纸笔写下一副药方,认真道:“你身体亏空太厉害,太虚了,这幅药是给你稳身子的,一日一回,至少得喝三个月。平日忌口,切勿吃......”
嘱咐完,沈鸢道:“这三种毒很诡异,不过幸好他们如今相互牵制,只要稳住,其实对你影响不大。你昨日是不是泡了治寒毒的药浴。”
裴玄点头,他七日泡一回。
沈鸢摇头,严肃道:“不要再泡了,你身子本来就虚,泡这么强劲的药浴一则吃不消,二则破坏一种毒,另外两种毒横行霸道,死的更快,别说一年,能活过半年都算你命硬。”
裴玄身边跟着侍卫眉一横,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
沈鸢白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难道我说的好听点,他就能活的久一点了吗?”
那人气极,“你!”
裴玄叫道:“逐日。”
那人就不敢动了,只是偷偷瞪了沈鸢一眼,沈鸢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师傅说,遇到那种不讲理,玻璃心的病人和他们的亲眷别惯着,反正要死的又不是她们。
裴玄将药方收好,温柔道:“辛苦沈小姐了。下午侯爷有空了,孤便将你带过去。”
沈鸢也温柔道:“劳烦太子殿下。”
等裴玄出了药房,他冷下眉眼,又恢复了一贯厌世的表情,将药方递给逐日,“拿去给白老瞧瞧。”
沈鸢忙碌了一上午,身上占满了中药味,一直到下午酉时,才有人过来告诉她太子唤她过去。
沈鸢把手上的中药扔下,连忙跟着那人身后过去。
裴玄在门口等她,沈鸢心中急切,没有行礼,只睁着大眼睛看着裴玄。
裴玄道:“先上马车,安排了地方见面。”
于是她赶紧上了马车。
车上,她有些紧张,手心出汗,不知道等会见到沈父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是紧张激动的“父亲,我回来了。”
还是泪眼蒙眬的“父亲,我终于回来了。”
还是两人无声对视,眸子里全是激烈复杂的感情,最后紧紧拥抱,泣不成声。
沈鸢又理了理头发,怕自己形象不好,惹的父亲不喜。
裴玄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因着即将认亲的欣喜和激动而思绪纷飞,格外注重外貌。
真是,希望她如愿以偿啊。
裴玄勾了勾唇角,满是嘲弄。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再看什么傻子,讥讽,毫不掩饰的恶劣。
但沈鸢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路真的好煎熬,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终于等到马车停下,沈鸢心重重的跳着,深吸一口气后下了马车。
亭子里,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垂着眸,表情难看又怪异。
沈鸢小心上前几步,喉咙堵塞,小声道:“父亲......”
该怎么形容沈鸢?
时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神性。他觉得沈鸢此时有一种难以叙说的神性,让人觉得就应该把她捧在高处,能得到她的一丝怜悯都无比荣幸。
时辰又去医馆敷了点药,回来时粥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
时辰回到前面开始跟着一起施粥。
这些流民大多都饿的瘦骨嶙峋的,头发又脏又乱,满眼渴望的盯着锅里的粥,还不停的吞咽口水。
当沈鸢给他们打上满满一碗的时候,他们感激涕零的道谢,眼里星光点点。
时辰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点别的感觉来。
大多数流民都很有素质,直到两个体肥膘壮的男人插队上前来,引起了大家的不满,队伍里顿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沈鸢抬眼,再看到那两个熟悉的人时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还活着。
而且,还活的这么好。
时辰将勺子扔进锅里,捋了捋袖子,对沈鸢道:“没事,你继续熬粥,我过去瞧瞧。”
还在他面前闹事?
当初他称京城第一恶霸,就没人敢称第二。
时辰知道自己带不过于是带了自己的侍卫一起去。
“老子就插你队怎么了?你不服?你不服你打我啊,你有种你打我啊!”头上几根毛,很胖的这个叫大胖,他正在嚣张的叫唤。
“你这个月保护费交了么?老子没打你就不错了,乖乖给我滚到后面去听见没?还喝粥呢,老子等下见到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不?”头上头发比较多这个叫二胖,他一只手在男人脸上拍了拍,又挥了挥拳头,一副无赖样。
他们是红柳街出了名的二恶霸。
欺男霸女,夺人钱财,无恶不作。
可府衙管不到红柳街来,换句话说,他们懒得管。
红柳街一群穷人,贱民,死就死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么横?让小爷瞧瞧怎么个事。”时辰带着人走了过来,又上下扫了俩人一眼,轻蔑一笑,“跟猪一样,我还以为谁家猪圈里的猪成精了。”
二胖首先怒了,“你个小白脸说谁呢?一看就吃女人饭的家伙,信不信我一拳弄死你。”
时辰脑袋一伸,指着自己的脸打,“来来来,往这打,小爷不躲,让你打。我可告诉你,你今儿不管是打还是不打。小爷都把你记住了,你跪着求我都没用!”
二胖气的真想动手,大胖却不是个蠢的,拦在他身前,又上下打量着时辰的穿着,陪着笑道:“郎君可是哪家的小公子?”
时辰哼了一声,“你不用管,小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多横。”
二胖对大胖气道:“哥你怕啥,什么富贵人能到红柳巷这脏地方来,我看他就是小门小户的装模作样要,爷今天非要给他点苦头吃吃。”
大胖又不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能在红柳巷混这么久不是只靠拳头,当即道:“闭嘴!”
他又对时辰赔了个不是,想走了了事。
谁知二胖跟没长脑子一样,他一走拳头就挥向了时辰,“老子今天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时辰冷笑一声。
这拳头还没挥下来就被人抓住了。
接着时辰身旁的两个侍卫开始对二胖进行了惨无人寰的暴打。
大胖想去救,对上时辰玩味的目光后又后退了几米站好,打算等他们把二胖打够了的时候再去把人带走。
经过他们一闹,队伍顿时更加整齐了,连吵闹声都没了。
事实上他们看到二胖被打是非常非常开心的,因为在此之前一直都没有人管这俩恶霸。
红柳街的人被欺负了很久了,无处发声。
沈鸢在前面施粥,轮到一个清瘦的小男孩时,她认出来了这就是前几年救她的小男孩中的其中一个。
她给他打完粥连忙说道:“你等一下,到我身边来。”
因为她带的面纱,小男孩没认出她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乖乖的站在了她的旁边。
红柳街的人好多,数量非常庞大,沈鸢舀的手都酸了。
等到时辰打完人想让他走时,沈鸢叫住了他,道:“不要让他们走。”
时辰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回头冲二胖跟大胖一笑。
大胖转身就想跑,却根本敌不过时辰身边训练有素的侍卫,不一会就被领着丢了回来。
俩人又开始一起施粥。
期间沈鸢身旁的侍卫提醒她该回去了。
她只是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头的队伍道:“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小男孩喝了五碗粥后也一起加入了施粥的队伍。
最后一直到夕阳西下,最后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太婆感激的对他们道谢后,俩人才放下勺子,手抖个不停,对视一眼却都笑了。
时辰发自内心的开心,今天每一张黝黑的脸上那双发光的眼睛都让他记在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那两个胖子还在不停的求饶,声音从一开始的声音如洪到现在的闻若蚊鸣。
沈鸢没看他们,只是对小男孩道:“你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盯着她的眼睛,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睁开眼,“是......”
沈鸢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是我,当初真的谢谢你们了,好久不见。”
“我今天怎么只看见了你一个人,其余四个人呢?”
小男孩眼睛登时就红了,“小林死了,小文死了,小明也死了!”
沈鸢心头一跳,悲伤涌了上来,“怎么......怎么回事。”
小男孩指向那俩个胖子,眼中的仇恨几乎掩饰不住,“是他们,都是他们!他们后面报复,报复我们!”
小男孩崩溃的大哭,“他们把小林逼死了,把小文逼死了,把小明也逼死了!他们没杀我跟小风,他们说想看着我们痛苦,折磨我们,戏弄我们!我恨死他们了!”
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小男孩浑身都在颤抖。
沈鸢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捅向这俩个死胖子。
时辰听愤怒了,一脚摆在踩在这两个胖子的脸上,“你们是畜生吗你们,连小孩子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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