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重锦花肃的其他类型小说《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云玄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拽醒,等她睁眼时,已经被拖出了祠堂。“你们干什么?”其中一个婆子厌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带回来的那孽种是天生的坏根,竟然敢打死二姑娘的爱宠,侯爷现在让将大姑娘带出去。”另一个婆子叹息,“大姑娘,要老奴说啊,这孩子就听侯爷的,丢出去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姓名的爹了。”花重锦咬牙,甩开了婆子的拉扯,“放开,我会自己走的。”“还有,亦安乖巧懂事,不是坏种。”跪了一夜,这膝盖的旧疾复发了,每走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还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前院,她的亦安小小一个跪在院中,腰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凝视着廊下的众人。即便那些人凶神恶煞,他也丝毫不惧,可当阿娘在院外压着嗓音喊了...
《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拽醒,等她睁眼时,已经被拖出了祠堂。
“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婆子厌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带回来的那孽种是天生的坏根,竟然敢打死二姑娘的爱宠,侯爷现在让将大姑娘带出去。”
另一个婆子叹息,“大姑娘,要老奴说啊,这孩子就听侯爷的,丢出去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姓名的爹了。”
花重锦咬牙,甩开了婆子的拉扯,“放开,我会自己走的。”
“还有,亦安乖巧懂事,不是坏种。”
跪了一夜,这膝盖的旧疾复发了,每走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还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
前院,她的亦安小小一个跪在院中,腰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凝视着廊下的众人。
即便那些人凶神恶煞,他也丝毫不惧,可当阿娘在院外压着嗓音喊了一句,“亦安。”
小小的孩童猛然回神,眼里先是见到阿娘的欣喜,再是见到阿娘一瘸一拐后的心疼。
他起身快跑跌入了阿娘的怀中。
“阿娘,你去哪儿了?亦安到处都没有找到你。”
花重锦心口揪成一团,痛不欲生,“没事了,没事了,阿娘在呢。”
亦安紧紧的抱住阿娘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不过阿娘不在也好,昨晚那畜生又来了,要是阿娘在,又要被吓到了。”
“不过现在不怕了,我把它们都收拾了。”
花重锦没有错过儿子眼中的那一抹狠厉,他只有在恨极了的时候会这样,不过三岁年纪,眼神竟也有嗜血的感觉。
可她不害怕,因为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而他会这样,也是在被逼急的情况下。
“花重锦,你看看你生的孽障,就是天生的坏种,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说话的是花其衡。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却一口一个孽障的叫着。
花重锦听到声音才抬眸看去,花晚抽泣着靠在他怀中,甚是可怜。
边上站着父亲,母亲。
“锦儿,这一次,的确是他做错了,他把晚儿的狸奴都给杀害了,且手段残忍,不忍直视啊。”吴氏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战。
花重锦却摇头,“母亲,不会的,亦安虽然调皮了些,一定是那狸奴吓到了他,可他从来不敢这样做,他才三岁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能冤枉他不成?你自己看。”花其衡指着院中黑布盖着的一处。
有人上前掀开,两只头被砸碎成一片的狸奴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处。
花重锦只看一眼,便浑身不适,心口蓄起浓烈的不适感,她尝试深呼吸来缓解。
花亦安见状赶紧捂住阿娘的眼睛,“阿娘,别看,别看。”
小手温热,语气焦急关心。
“怎么,连你也看不下去吗?这不过是两只没有人性的动物罢了,竟然下如此的狠手,你可知为了养活这两只狸奴,晚儿熬了多少日夜?她宝贝着的爱宠,就这样被砸死,你说吧,该怎么处罚这孽种!”
花亦安小手捂着阿娘的眼睛不让她看着那血腥的一面,眼神却带着这个年岁没有的老成和锐利,死死的盯着说话之人。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要杀要剐尽管来。”声音铿锵有力,视死如归。
花重锦却慌了,“不,不能罚亦安,他才三岁。晚儿妹妹爱宠没了,我赔。”
虽然不相信这是亦安所为,但她的儿子她了解,只是不知道小小的他如何能将肥胖的两只狸奴打死的,可有被它们给咬伤。
“你赔,你赔得起吗?还是说你没有看清楚它们是如何死的。”
“来人,把这狸奴送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的看着。”
花亦安被拎出她的怀中,有人前来困住她双手,有人将血肉模糊的狸奴往她的眼前递。
血腥味夹杂着狸奴皮毛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她眼前浮现出了年幼时候,腐肉入口的味道,以及满是蛆虫的身子。
她挣扎着,可身后婆子力气太大,她睁不开,花亦安大哭,“放开我阿娘,放开我阿娘。”
花重锦没忍住心口的恶心感,直接干呕出声,但因为她昨晚吃得很少,根本没有吐的。
吐不出来的感觉更折磨人。
她觉得她就要死在这儿了,可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她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她不能死,她死了,亦安怎么办?
她甚至都还没有为他找到药引子,她不能死。
她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浑身瘫软在了婆子的手中,婆子被吓一跳,“二公子,大姑娘好像晕过去了。”
花其衡冷哼一声,“不过是装的罢了,她惯会爱装。”
吴氏早就泪流满面,“衡儿,收手吧,一只畜生怎么能和你亲妹妹相比呢?”
说着便冲来院中,婆子生怕冲撞了夫人,赶紧将那狸奴给提开。
花重锦靠在母亲怀中,好温暖,味道真好闻,要是能一直靠着,该多好啊。
“锦儿,你别再执着了,就让你父亲把这孩子送走吧,坏种是养不熟的。”
花重锦只觉得周身的温暖瞬间消散大半,她强支撑起来,“母亲,他不是坏种,他是我的儿子,您帮帮女儿。”
面对女儿的请求,吴氏眼里的情绪模糊了嫌弃和心疼,“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他若是个好的,母亲也能为他说两句,可你看看他,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你让母亲如何相护?”
起初她觉得女儿辛苦,一个人诞下孩儿,抚养到这么大,但凡这孩子能乖巧些,能嘴甜些,她也不会嫌弃。
可如今,她也生了要将他丢出去的想法了。
“二妹妹,我求求你,我会想法子给你找来狸奴,你就饶过亦安这一回吧。”
花重锦奋力的起身,朝着花晚方向而去。
花其衡一把将人护在身后,明明还有十步之遥,那样子就生怕她会爬上去咬她一口一般的,呵护备至。
可她只是苦苦相求罢了,她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呢?
她和亦安现在处于困境之中,她再没有脑子,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增加困难。
“走开些,别来挨着晚儿,吓到晚儿。”
花重锦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她这句故意而为而窘迫不安,倒是落后一步的花其衡和吴氏神色变了变。
前厅中,父亲花肃坐主位,右下首则是她那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六品翰林院侍读的大哥哥花其清。
两人听到花晚的话,都将视线移向了门边,正好看到门外的花重锦以及她手里牵着的孩儿。
花其衡已经进了前厅,回头看她尚未跟上,眉眼沉了沉,声音有些恼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见过父亲?”
花重锦牵着孩子,视线低垂,行至厅中,一一叫人,“父亲。”
“大哥哥。”
花其衡心里稍稍的平缓一些,想好她没有如同一路而来的神色冰冷,也没有把父亲和兄长叫成侯爷和大公子。
不然他可以想象到父亲的愤怒。
只可惜,她就算是如常的叫着父亲,主位上花肃的神色还是瞬间变换,源头便在她身边的孩子身上。
“锦儿?你告诉父亲,他是谁?”花肃手指着花亦安。
小豆丁没有见过这样脾气的人,有些害怕,缩在了花重锦的身后,一脸的怯生生。
“父亲,这是我的孩儿,花亦安。”
话音和花肃拍桌的声音同时响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花重锦将儿子死死护在身边,依旧是刚才的话,“这是我的儿子,花亦安。”
花肃气得握拳,“你...你好好的说,他是谁?父亲不怪你。”
父亲这是要逼迫她说出亦安不是她孩子的话吗?
花重锦缓缓跪下,“父亲明鉴,这孩子是女儿数九寒冬,平时生下的儿子。”
花肃气得哆嗦,本来还满心等着亲女儿归家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事满腔的愤怒,“来人,把这孽种给本侯丢出去。”
花重锦将孩子一把抱进怀中,声音慌乱祈求,“父亲,不要,不要啊。”
花肃眉头紧蹙,“一个孽种而已,你难道要因为他而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吗?”
花重锦含泪摇头,她没有前程,就算有她也不要,她只要儿子,只要他。
“父亲,他不是孽子,他是女儿怀胎十月,冒着被冻死的风险生下的孩子,女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亦安了。”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想起那段产子之痛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流出眼泪。
她想一定是那年的寒风太大,太冷,所以眼睛也留下来病根,只要一想起那年,就会不自觉的流出眼泪。
花肃见她是丝毫不为自己考虑,怒火中烧,“谁准你生下来的?当初让你去青城山清修,就是要把这孩子弄死的。你倒好,背着家里把孩子生下来,你是能耐大了?来人,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几个字让屋里人脸色一变,花其衡看向地上相拥着的母子,心里一酸。
她比四年前更加瘦弱了,怎么还能承受得住家法?
他还没替她说话,一边的花晚便赶紧开了口,整个花家,只有她敢在花肃愤怒的时候上前说话。
晚儿的性格就是柔软善良,在京中也是众人称赞的。
花晚抹着眼泪,那样子看得人直心疼,“父亲,您消消气,这也不是大姐姐的错,虽然这孩子血脉卑贱,可始终也留着大姐姐一半的血啊。”
花肃疼爱这个女儿,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即便是因为别人而生的气,也在看到她之后消退了大半。
花重锦满目震惊,血脉卑贱这样的话也是她说得出口的?
“二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亦安是我的儿子,他哪里卑贱?”
花晚一听立刻就要上前道歉。
花肃却将人拉住,“晚儿,你看看,你为了她担心得还少吗?当初她一口咬定是你带她去宴会上才失了清白的,可宴会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还不是她乡野心性,行为不端,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侮辱祖宗门楣的事情。”
花晚眼泪瞬间滑落,楚楚动人,“晚儿不在乎,晚儿能得花家的疼惜长大成人,已经很是感激,若不是晚儿生母将姐姐换走,姐姐本应该在花家享受荣光,是我霸占了。”
花其衡最是见不得这个妹妹流眼泪,尤其是说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血脉之时。
他可论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这是他宠着十几年的妹妹,她会甜甜叫自己二哥哥,会每次都要他出门带好吃的好玩的。
他上前安慰,“晚儿,莫要胡说,你是花家的小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见到妹妹的眼泪,他便将之前心疼花重锦的那点缥缈的想法给忘了一干二净。
花晚这一顿哭诉,的确给花重锦缓解了一些父亲的怒气,不过也让家里人想起了四年前她一口咬定之事。
十三岁的她被接了回来,家里已经有了被宠爱十三年的女儿。
母亲说,她们好歹养了花晚十几年,也有了感情,更舍不得她回到那个已经家破人亡的乡野之家去受罪,便让她继续做花家的小姐。
她行一,是体弱多病去庄子上养病归来的大小姐。
她排二,是性格随和,京中好友众多的明媚二小姐。
归家一年,除了似乎跟不上花晚的步伐和节奏,她还是很幸福的,因为可以有热的水,热的饭。
更不用干活,也不用起早贪黑。
只是一年后,她跟着花晚受邀去丞相府宴会,那些大家小姐嘲笑她是乡下土包子,穿戴闹了大笑话后。
花晚前来安慰她,给她喝了一杯蜜茶,她便浑身燥热,无所适从,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片段刻在脑子里。
后来她失去清白的事情让家里勃然大怒,她去丞相府,就喝了一杯花晚递过来的蜜茶,便感受怪异,实在不正常。
所以她自然要告诉最亲的父母,兄长,这是花晚的陷害。
只可惜,亲生的血脉,还是不敌娇养十几年的感情。
无人相信她的话,还说她是因为乡野之间学来的陋习,自己行为不端,还要攀咬他人,被关在柴房三天三夜。
往事回忆起来,无一不在伤人。
花重锦深吸一口气,“父亲,我知道四年前我做错事情,可亦安是无辜的,您只要不送他走,家法伺候我也愿意。”
花肃气不打一处来,冷哼着,“你以为接受家法就能不送走,我告诉你,这孩子要立刻送走,送得远远的!”
花重锦心里一凉,泪流满面。
“来人!”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句,便瞬间进来两个高大的小厮。
小厮二话不说,上来一把就提着小豆丁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就将人给拎起来,跟拎个小鸡崽儿一样。
小豆丁被吓得扑棱着,哭着喊阿娘。
花重锦顾不得其他,起身就去小厮手里抢人,“放开,你们都给我放开!”
果然,男人都是色胚子,没一个好东西。
她转身要走,却被看戏入迷的男人一把拽住纤细手腕,他声音戏谑又阴沉,“去哪儿?”
“公子,还请自重,这里是王府。”
男人邪魅一笑,那张惊为天人的俊朗脸庞上挂着笑容实在有些违和。
“小娘子敢青天白日上屋顶偷窥,还会忌惮此处是屋顶?你可信,我若是唤一声,来人也只会怪你浪荡勾引的本公子。”
花重锦美眸一凝,壮着胆子直视上这人的眼,“清者自清,就算你有遮天蔽日的手段也不可如此的侮辱人。”
这些年她听得最多的便是浪荡勾引的字眼。
谁人都说她是个荡妇,可她是吗?
她幼年谨小慎微,好不容易有一口气活下来,一朝泼天的富贵砸在了她的头上,她成了京中大小姐。
她来到了那个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富丽堂皇的地方,她有父母双亲,有两个疼爱她的哥哥,她很满足,至少不用再受别人的冷眼和饥寒交迫。
可好日子不过一年,她甚至还没有将母亲教的那些针线学个透彻,她就成了荡妇,勾引人的贱胚子。
可她不是,她渴望那样的日子长久一些,她渴望那样的亲情能坚固一点,可惜没有。
她被丢破烂一样的丢去了青城山,受尽折磨,现在一个陌生男人也能随便说她浪荡了吗?
人好像在某一刻会变得毫无畏惧,她凝着那人的眸子,丝毫不惧。
修长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啪的一声,甩在了男人的下颌之上。
这一巴掌本应该正中脸颊的,奈何男人太高。
男人根本没有想到这瘦弱的小女子竟然敢对他出手,一时不妨,便被打了,他一脸惊诧。
他手上力气加重,花重锦只觉得手腕都快要被捏碎了,挣扎着,“放开,登徒子。”
那股异香越来越盛,一直萦绕在鼻翼无法散开,借着她甩的动作放开了她的手。
整个人也退离了两步,声音冷冽,“给你一息机会,再不走,我可就应了你这句登徒子了。”
花重锦一听,恨不得立刻跳下屋顶,可是这时候却有人进了院子,男人一把扯住她的后脖衣领,将人给拽了回来。
眼神暗得骇人,像把凌厉十足的利刃,只消一眼,她便不敢说话和举动。
而他的手便顺势的压在花重锦的后脖子,将她往屋鳍之上压,以隐藏住身形。
男人清冽的气息瞬间萦绕着浑身,加上他一只手臂的力量,让花重锦很是不适。
但这人又太可怕,她不敢开口,只能被迫在他臂弯之下看着下面的一出好戏。
来的是向家的人,寻的是向姝。
来人行事紧密,动作迅速,房中男人尚未得手,就被破门打断,然后被人用棉布堵着嘴,黑布套着头,一顿打。
床榻之上的向姝一直沉迷在药中,没有要醒的征兆,进屋的婆子立刻给她披上披风,遮住那春光乍泄的身子。
又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花重锦大惊,这向家人有解药,且处理事情这般井井有条,是惯犯!
当年她中药,就有向姝的手笔。
看着向姝被向家人带着离开,她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可这男人的手臂太过沉,她想要推开,却无法。
“放开!”她也学着男人冷厉的声音开口。
男人往边上一靠,“告诉本公子,你姓甚名谁?”
花重锦美眸一瞪,“登徒子,后会无期。”
说完跳下屋檐,却在落地时没太站稳,踉跄了一下,脚腕传来疼痛,但她顾不得那许多,她要赶紧跟上去查看情况。
等她一走,屋顶上现身两个黑衣人,对着男人恭敬抱拳,“主子,可要小的跟上去?”
男人看着屋顶倾倒的酒瓶,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酒了,“不急,前来这宴会的都是登记造册的,慢慢查便是。”
男人眸中尽是运筹帷幄,站在屋顶鹤立鸡群,丝毫不在乎被人发现,“向家那边如何了?”
黑衣人拱手,“回主子,人已经从侧门悄然的带回去了。”
男人有些意外,“没有声张?”
“并未声张,对外只说是向姑娘身子不适,跟宣平候家前来参宴的姑娘说了一声便先离开了。”
男人敛眸,嘴里念叨,“宣平候?”
花重锦来到前院没有看到关于向家的任何一个下人在,她便知道向姝被护着回去了。
她刚站定,春杏便急匆匆找来,语气里有着埋怨,“大姑娘,您去哪儿了?让奴婢好找。”
“我去哪儿要跟你汇报?”
春杏一噎,“没,奴婢是担心您,这苏王爷府上实在太大,怕您走岔了。”
“对了大姑娘,苏王爷与侯爷交好,王爷想见见您,您随奴婢来吧。”
花重锦心里疑惑,父亲与苏王爷什么时候交好了?
不过既然是王爷要相见,那便没有不见的道理,更没有只带着她一个人去的道理。
她眼神四处寻了一下,见到在人群中笑得欢愉的花晚,款款上前,打断正在说话的几人。
“二妹妹,苏王爷想要见见你我二人,咱们去吧。”
说完便向几人投去抱歉的眼神,“几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晚儿就先失陪了。”
端着大姐姐的架子,替妹妹致歉的模样让花晚面色一怔。
但这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直接拉下脸来,只能与她故作姐妹情深的手挽手离开。
“大姐姐刚才去哪儿了?让春杏一顿好找。”
花重锦勾唇,“妹妹这般关心姐姐,姐姐好生感动啊,不过是看着那向姑娘有些倦了,想着去给她送点点心,没想到却没找到人,倒是让我看到了些东西。”
她能感受到,挽着她手的花晚顿了一下。
“二妹妹,姑娘身子骨比我这清修的还要差啊,这才来就身子不适,你可知为什么?”
花晚连连摇头,“我不知道,许是...”
她顿了顿,花重锦便替她开了口,“许是这向小姐没有城府,喝错了什么东西吧。”
这话让花重锦直接顿住脚步,脸色也有瞬间的绷不住,泄露出来丝丝的慌乱,花晚自以为她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已经被花重锦尽收眼底。
“妹妹...妹妹也不知道,许是吃坏了肚子吧。”
从前院一路到后院,花晚便不敢再套话,对于她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也不敢打听。
现在的花重锦可不同于四年前了,现在的她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变机警了。
“锦儿别怕,你父亲啊就是狐假虎威,他也是真心疼你,才会这样做的,你可要体谅他的一番苦心啊。”
花重锦面容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我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是我自己不懂事,做下了这么多的错事。”
看着懂事的女儿又回来了,吴氏这心啊瞬间软成一片。
“锦儿能这般懂事,你父亲一定会明白的,母亲现在就把这腰封给你父亲送去。”
出了房门,看到院中跪着的春杏,沉着声音,“春杏既然伺候不了大姑娘,那就回春熙阁去。”
“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尽心伺候大姑娘,夫人开恩啊。”
吴氏脚步未停的离开,对于春杏的接连求饶告罪仿若未闻。
花重锦站在门框处欣赏着这一场难得的大戏。
春杏没有哭诉多久就被两个婆子给提出秋水苑。
院中一下子就清净下来,花亦安也能放心的在院中玩耍了,没有碍眼的人在,这院中的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吴氏带着腰封去往书房。
看到吴氏一脸笑容的进来,花肃问,“有什么好事?可是晚儿又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
吴氏摇头,“不是晚儿,是锦儿。”
花肃有些不相信,“她能给什么,不摆着一张全家都对不起她的脸就已经不错了。”
吴氏将手中的东西递上,“看看,这是锦儿给你做的,还怕你瞧不上,不让我告诉你是她做的,你看看这针脚,是不是还挺好的。”
花肃眼神被吴氏手里的东西瞬间吸引,他喜欢松柏,身上绣制最多的也都是松柏的图案。
他没想到这个离家四年的女儿,竟然能在刺绣上有这样的进步。
“真是她自己做的?”花肃还是不相信,若是这刺绣是晚儿所做,那他是万分相信的,可锦儿...
“是锦儿做的,我去的时候正在收尾呢,我亲眼所见的,你自己亲女儿你还不相信吗?”
花肃眉头一蹙,“你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些,别一口一个亲女儿的,这让晚儿听到了作何想?”
吴氏也知自己这话欠考虑,“我知晓,这不是太过高兴了吗?”
“这两日的相处,锦儿也逐渐的亲近了不少,你也都缓和些脸色,你或许没有注意到,锦儿一双手上都是冻疮的伤痕,青城山的冬侯爷也有所耳闻。”
吴氏说着就有些热泪盈眶了,她心里是埋怨女儿的,可若说狠心,她又做不到,“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至于那孩子...”
想起花亦安,吴氏也不知道该如何了,要丢出去,可锦儿又不愿,不丢出去,只怕是被人知晓了后又要出乱子。
“刚才苏王爷遣人来口信了,他那边很满意,我也跟锦儿聊了聊,她的婚事让我们全权做主。”
花肃听吴氏这样说,看着精美的腰封,终是开了口,“那孩子先别声张,等一切落定,就说是晚儿在青城山收养的就行。”
吴氏见当家的这样为锦儿考虑,十分赞同,“侯爷说得对,那咱们就这样办。”
花家晚饭用得比较早,花重锦带着儿子踩着饭点来到前院饭厅之时,却没有见到花晚和花其衡的身影,看来他们这有马车坐的还比不过她这个步行回家的。
吴氏见她来了,笑着迎上去,“锦儿来了,快来母亲这儿。”
她牵着花亦安走上前,规规矩矩的带着花亦安行礼,花肃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做的腰封还是什么,神色柔和了好多,见到花亦安出生乡野也能如此的懂礼知节,心里欣慰不少。
“再等一炷香,若是晚儿他们都还不来,咱们就先吃吧。”花肃说着便坐了下来。
随后从边几上拿起了一块点心,随意的往花亦安生前一递,花亦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花肃也好想才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尴尬,这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的也不是。
幸好花亦安反应够快,在他没有足够尴尬的时候将点心接了过来,一口咬去了一大半。
“谢谢侯爷,点心真好吃。”他忽闪的眼睛望着花肃。
花肃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可又看到这陌生面容,瞬间又冷了下来。
这张面容时刻提醒着他,他的女儿被人毁了,还留下了个孽种,他即便想要与他亲近半分,不,哪怕是态度好一些,但他都会想起女儿被人害,还让花家如此丢脸的事实。
花重锦听到儿子这一声谢,回过头来,就看到他小嘴巴里被塞得圆鼓鼓的,手里还有半块他从不去碰的杏仁酥。
“亦安,你......”
花亦安看到阿娘眼里有眼睛要夺眶而出,他知道,阿娘是不想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不喜欢吃杏仁酥,很不喜欢。
可这是阿娘的父亲,若是自己不接过,他会发火,会责怪阿娘。
阿娘也会因为他而一直默默承受着。
可他明明说过,他以后要好好保护阿娘,不让她受委屈的,顺清大师说,他是男子汉,要保护阿娘,不要让阿娘落泪,他对天起誓过的。
还有,顺清大师告诉过他,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方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阿娘,亦安喜欢吃点心,喜欢吃侯爷送的点心。”
花重锦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一刀割开一样的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亦安太懂事,他明明才三岁,本应该在她怀中撒娇,应该无忧无虑的,可他早早的就学会察言观色,学会为人着想。
花亦安这句话,让花肃心口一顿,他喜欢他送的点心,可他却叫着侯爷。
也对,他从没有承认过他的存在,就连亲生女儿都险些不想认,更别说让他喊自己外祖父了。
其实仔细看来,这孩子除了眼神眉宇不像,性格不像花重锦之外,其他的倒是都有几分相似。
“侯爷,你看这孩子嘴巴还甜呢。”吴氏喜笑颜开,就去端着盘中点心,准备都给花亦安。
花亦安声音清澈洪亮,笑得好看,“亦安多谢夫人。”
他那故作大人的声音和讨好的表情,让她眼泪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滑落,她怕被儿子发现,便立刻侧身过去擦拭。
没曾想一回头,就见花晚和花其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容貌出众,温润端方的公子。
当然,她眼眶中尚未擦拭的眼泪自然也被门外几人看到。
温润公子有些诧异的开口,“大姑娘?”
她是什么穷凶极恶,亦或是身染疫病的人吗?血脉相通的二哥哥竟然避他如蛇蝎。
“二哥哥,别这样对大姐姐,大姐姐是害怕狸奴,所以才...”
吴氏和花家几人一愣,很明显他们都不知道她害怕狸奴。
花其衡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硬硬的,“她害怕狸奴,所以就能让他儿子杀害狸奴了吗?”
“二哥哥,你别这样说大姐姐...”
花重锦虚弱的开口,抢过话头,“二哥哥所言不尽正确,那年天灾,那陈家觉得我一个女儿,就是浪费口粮,便将我赶出家门,饿极了的我只能以狸奴的腐肉为食。”
众人一惊,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看到家里人这样惊诧的神色,她心中愉悦极了,他们是不相信自己年幼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吗?他们是从未想过去了解她。
“二哥哥可知道那腐烂的肉上爬满了蛆虫,放进嘴巴里是什么味道?”
花其衡眉头蹙起,他本以为她不过是在乡野之间生活过得苦些,没有得到那么好的教养。
他以为,花晚能在花家众星捧月,那她在那乡野之家至少也能吃饱穿暖。
只能说这公子哥的想法无人能敌,他甚至还以为花重锦等得到那家人的宠爱。
花重锦又看向依旧生气的父亲,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笑意,“父亲可知道吃了那爬满蛆虫的腐肉之后,腹痛难耐是什么感觉?”
花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心里一片恶心,甚至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姐姐,我...我不知道你之前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我的不对,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不害怕狸奴了,是我没有照看好这畜生,是我对不起你。”
这下她再出口帮花重锦说话,花其衡和花肃都默不作声的什么都不说。
花重锦并未因为她的道歉而改变神色,因为她这道歉从不是真心,更何况她也不需要。
吴氏心疼地将她抱进怀中,“我的锦儿,命好苦啊,母亲以后一定多了解你。”
花重锦倒无所谓家里是不是了解她,她看着父亲,“父亲,女儿这半生从未求过什么,女儿只求您,别送走亦安,他是女儿的命啊。”
花重锦哭喊着脱离吴氏的怀抱,爬着就去将花亦安抱进怀中,“他很乖的,亦安是很乖的。”
“父亲,女儿求求您了,您就开开恩吧。”
花肃深吸一口气,甩袖离开,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但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不会再动不动就要将亦安丢出去了。
这样看来,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只是那登徒子是谁,看来是不能从父亲口中问出来了。
既然问不出来,那她便不问,只要留在了花家,她会想法子查出来的。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花亦安被之前那阵仗给吓唬到了,不过有阿娘陪在身边,他也很快的就缓了过来。
小耳房中,花亦安心疼的替阿娘的额头上药,花重锦察觉不对,有些疑惑的问,“这药哪里来的?”
花亦安不想说,但还是开了口,格外的疏远,“花家二公子给的,说是神药,两日便能好。”
花重锦将小瓶子往外推了推,花亦安看得出阿娘不想用,开口安慰道,“阿娘,这药用材昂贵,比我们自己做的好太多了,你这伤在脸上,可不能大意。”
此时的花亦安成熟得跟个大人一样。
他对药材很是敏感,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花重锦有时候都在想,他那生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性格是凶狠的,但脑子也是异常聪慧的。
“亦安,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在询问他为什么要将那两只狸奴给杀害的事情。
她了解她的儿子,在她面前他很是乖顺,但若是别人欺负到他的头上,他可不是如今的模样。
她见过他和青城山下村里的小孩子打架时候的凶狠,恨不得将对方的耳朵给咬下来。
花亦安从不对阿娘隐瞒,“阿娘昨晚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中途我醒来,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然后是将什么东西放下的声音,再后来,门被推开一个小缝,那两只狸奴就进来了。”
花重锦心里一惊,“有人?”
所以说,白日里那狸奴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跑到她床榻之上的,只是她赶路太累,没有察觉,所以以为是你那狸奴自己进来的。
而她这院子中,也仅有一个春杏伺候,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花亦安小脸上露出这个年纪没有的老成,“阿娘莫怕,那畜生被我打死了,以后不会再来吓唬阿娘了。”
他只要阿娘好,阿娘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阿娘害怕的他就替阿娘处理了就是。
没过一会儿呢,春杏端着托盘而来,脸上尽是欣喜,“大姑娘,好消息。”
她对春杏本就没有太多的好感,再加上刚才花亦安所言,她神色出奇的平静,看她忙出忙进的,“过两日便是苏王爷的宴会了,二姑娘去求了侯爷,会带着大姑娘一起去见见世面呢。”
花重锦将视线移向春杏,有些疑惑,春杏笑得灿烂,“大姑娘,您不知道吧,这苏王爷的宴会可是京中人巴不得前往的,能得到邀请可是不容易的,花家也是前几日才得到这份请帖呢。”
这宴会是何等的风光,让众人趋之若鹜她不知道,但这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她倒是有所耳闻。
“为何要带着我?”她疑惑的询问。
“大姑娘,这可是二姑娘求了好久侯爷才松口的,这些衣服首饰都是二姑娘让奴婢送来的,过两日大姑娘可得打扮得漂亮些,这样才能给花家争面子呢。”
“你把东西送回去,那什么宴会我不参加。”
春杏微顿,“大姑娘为什么不参加?这样的大好机会,说不得能遇到良婿呢。”
良婿二字提醒了她,同样的宴会,同样的跟着花晚参加,或许她要故技重施?
花重锦沉默了一瞬,春杏以为她还是要拒绝,这准备开导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她却开口,“好,替我谢谢二妹妹。”
若真是花晚的故技重施,那她去说不得会有大收获。
还有就是,当年她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记得一些那男人的长相,虽然朦胧,但她想,若是见到了,她应该能够感觉得到。
“好嘞,奴婢这就去回二姑娘的话。”
春杏欢脱的跑着出了院子。
这人多半以为她还是四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所以连神色都懒得在她的面前装一下。
她那般欣喜,是因为花晚给她的任务她完成了,所以要急着去邀功吗?
真是可笑!
晚上,难得一家人都在,便一同在饭厅吃饭,经过早上那么一出,席间花家几人的神色都有所不同。
不过总体来说,都好看了很多,对亦安也没有嫌弃的神情了。
桌上也有一两个她稍微爱吃的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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