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鸢芷萧逸尘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重生后,宫门上下跪求我原谅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黑鹤一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态度恭敬但语气生硬,意思很明显,别打扰。慕鸢芷也确实从来都没有到这里请安过,因为太皇太后基本不见其他人。如今她唐突前来确实奇怪。慕鸢芷轻轻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实不相瞒,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曾祖奶奶连日咳嗽夜不能寐,醒来后越想越担忧,就想着给她老人家送一瓶我亲手研制的清咳膏,润肺滋阴。”“公主有心了,只是一个梦罢了,太皇太后娘娘并没有咳嗽,且太皇太后娘娘已经午休歇下了,公主请安还是择日再来吧。”杵在慕鸢芷面前的老嬷嬷不为所动。慕鸢芷也不强求,来日方长,她总会有办法见到太皇太后的,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也放心了,不过还是想劳烦嬷嬷把这瓶清咳膏带给曾祖奶奶,防不时之需。”老嬷嬷这回总算没有拒绝,伸手接过:“老奴知道了,定...
《惨死重生后,宫门上下跪求我原谅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她态度恭敬但语气生硬,意思很明显,别打扰。
慕鸢芷也确实从来都没有到这里请安过,因为太皇太后基本不见其他人。
如今她唐突前来确实奇怪。
慕鸢芷轻轻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实不相瞒,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曾祖奶奶连日咳嗽夜不能寐,醒来后越想越担忧,就想着给她老人家送一瓶我亲手研制的清咳膏,润肺滋阴。”
“公主有心了,只是一个梦罢了,太皇太后娘娘并没有咳嗽,且太皇太后娘娘已经午休歇下了,公主请安还是择日再来吧。”杵在慕鸢芷面前的老嬷嬷不为所动。
慕鸢芷也不强求,来日方长,她总会有办法见到太皇太后的,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也放心了,不过还是想劳烦嬷嬷把这瓶清咳膏带给曾祖奶奶,防不时之需。”
老嬷嬷这回总算没有拒绝,伸手接过:“老奴知道了,定会给公主传达。”
她攥着这瓶药膏,等慕鸢芷走了才回身到大月宫里,向太皇太后禀明了刚才的事。
太皇太后敲完木鱼,侍女忙上前一步搀扶她起来:“都说鸢芷公主医毒双绝,这瓶清咳膏该是极好的。”
太皇太后瞥了一眼老嬷嬷手里的药瓶,呵了一声:“太医院里什么好药没有?她就是找个由头想来攀我这个老太婆罢了。”
侍女抿了抿嘴,没敢再说话。
老嬷嬷深以为然点头:“长乐宫那位养尊处优,定是因为真的公主回来了,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所以才想起太皇太后娘娘您来了。”
“嬷嬷不知道吗?鸢芷公主已经不住长乐宫了,她现在住在未央宫。”侍女扶着太皇太后坐下来。
太皇太后不怎么感兴趣地问:“宫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座未央宫?皇帝又大兴土木了?”
之前兴建长乐宫的时候,她就很不喜欢,造得那么奢华,老百姓只会觉得劳民伤财。
侍女如实回答:“不是的太皇太后娘娘,这是一座旧宫,宫门里唯一空下来的宫殿。”
闻言,太皇太后的脸色变了变,眸光深邃悠远,像是想起了遥远的事情。
老嬷嬷见太皇太后脸色有点不太好,眼神呵斥侍女的不懂事,乱说话,凭白惹得主子想起了过往不愉快的事。
侍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垂下脑袋闭紧了嘴。
良久,太皇太后才回过神来,对老嬷嬷道:“药瓶拿来。”
老嬷嬷没想到太皇太后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把手里的小白瓶递过去。
太皇太后打开药瓶闻了闻,竟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清咳膏确实不错,留着吧。”
老嬷嬷点头,太皇太后顿了顿,又说:“最近宫里事多,你去看看都有什么热闹。”
太皇太后居然会对外界的纷纷扰扰在意?老嬷嬷又是愣了愣才说:“老奴这就去。”
*
内务府,管事的进来看见其他人忙着把库存里的日常用品打包好,就问:“给哪个宫送去的啊?”
“李哥,给未央宫送去的,红豆姑娘都催了好几遍了。”
“先别急,你们知道吗?太皇太后娘娘的近身老嬷嬷今日到处打听鸢芷公主的事,想来是知道了她伤了小公主了!指不定未央宫还要生什么变故呢。”
“啊?这......可是,迟迟不送真的不怕陛下会怪罪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小公主可是陛下的心尖宠,就连不问世事的太皇太后娘娘都要出来给小公主撑腰了,咱们要是不机灵点,万一被台风尾扫到了,可不是小事!”
所有人纷纷点头,又把这些次一点的各宫挑剩下的日常用品又搬回库房里。
红豆不用进去就听完了这些人的谈话,气愤地回到未央宫。
“公主,他们欺人太甚了!咱们去禀告陛下吧?”这两日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服下清寒药汤的慕鸢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药的苦涩也好,生活的艰辛也好,她都习惯了。
炭火只有一盆,就裹多几层棉被,衣服旧的也能穿,御膳房送的都是剩下的素菜,她就到后山去猎野兔野狗,事在人为罢了。
“父皇现在可没空见我。”慕鸢芷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做好一套软甲,正准备到不远处的后山去猎猎物,“我去后山一趟,不用跟来了。”
红豆一肚子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喏。”
好久没去打猎了,慕鸢芷还真有些期待,然而等她出了未央宫,看见杵在柳树阴下长身而立的一道身影时,笑容瞬间消失。
“芷妹妹。”裴商衍从阴影中走出来,太阳照在他和熙春风的脸上。
“太子哥哥。”慕鸢芷敷衍地喊了一声。
“你怎么穿成这样?”裴商衍拧眉。
“去后山打猎。”慕鸢芷说着就要走。
裴商衍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好端端的怎么突发奇想去打猎?天都要黑了,明日再去吧。”
因为不自己去打猎,她就要变成吃斋的尼姑了!当然她懒得说出来。
“想去就去了。”
终于听出了慕鸢芷话里话外的敷衍,裴商衍不禁有些动怒:“鸢芷!我本以为你在永巷里罚过,能让你懂事一点,你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任性妄为,你能不能学一学小妹,听话一些?!”
又是这样的话术。
慕鸢芷都能背出来了。
自从裴云熙回来,她就只能从兄长们嘴里听到比较之后的贬低。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连最简单的请安施礼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说话也不敢大声,怕兄长们会呵责她。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就算她天天给他们磕几个响头,他们都不会满意的,就因为她不是他们喜爱的小妹,连存在都是错误的。
“太子哥哥教训得极是,小妹天资聪慧,确实不是我这个平庸之辈可以相提并论的。”
裴商衍表情空白了一瞬。
芷妹妹她在说什么?
裴商衍像是没见过慕鸢芷一样重新打量她,一寸一寸带着审视。
是顾容瑾!
顾容瑾松开手,喘息未定的慕鸢芷才能脱离他的臂弯。
刚才的救场没有深厚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可有京城第一纨绔之称,文武双废的顾容瑾是怎么做到的?!
不止慕鸢芷不解,现场所有人都不解,一时间鸦雀无声。
“哈哈哈,没想到我喝了酒功力反而见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醉拳吗?”顾容瑾一如既往笑容轻佻,颇为嘚瑟。
他话一出,众人也就都收回目光,还以为这平南王世子深藏不露,原来是碰巧。
气氛重新变得热络。
“得了吧你,分明是走了狗屎运!”裴商灵不屑。
“你这是嫉妒了。”顾容瑾啪地打开手里的纸扇,优雅扇着:“狗屎这样的词怎么可以从殿下的玉口说出来呢?”
他说着,纸扇一收,去挑慕鸢芷的下巴:“你说是吧小鸢芷?”
慕鸢芷打掉纸扇,却没有生气,而是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容瑾哥哥出手相助。”
顾容瑾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眸子里都是不可置信,甚至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叫我什么?”
这小妮子哪次见了他不是一副嫌弃得想一脚把他踹进垃圾堆的样子,今天是脑子磕到了居然喊他哥哥?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进宫,他拿着好玩的鞠想跟她玩蹴鞠,哄她喊他一声哥哥,结果这小妮子非但不买账,还夺过他的鞠砸他,害他灰头土脸溜走。
自此之后,几乎每一次见面他们都要针锋相对,今日他竟然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容瑾哥哥,还不是阴阳怪气的那种?
可真是稀奇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慕鸢芷鼻子里发出骄傲的轻哼,转身就走。
兴许是从小到大他们都不会好好相处,所以骤然受了他的恩惠,她有点无所适从。
“没听清楚,你再叫一遍!”顾容瑾脸皮极厚地追了上去。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裴商衍和裴商灵的表情都变了。
芷妹妹/慕鸢芷什么时候和顾容瑾这么亲近了?
她不是最看不起顾容瑾这样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吗?
还喊他容瑾哥哥!
她方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俏,有多久没见了?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裴商灵最先沉不住气,上去一把将顾容瑾拉住:“我家小妹可不是怡红楼里不三不四的女人,你离她远一点!”
“你家小妹不是裴云熙吗?我没靠近她啊!”顾容瑾不解地反问。
裴商灵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刚才一时激动,竟然脱口而出一句小妹,他真是被这两个人给气糊涂了!
他纠结的这么片刻,就让顾容瑾溜走了,还恬不知耻地坐在他妹妹旁边!
“小鸢芷,容瑾哥哥坐你旁边好不好?”
顾容瑾是典型的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自诩情场高手,万花丛中过,采足一万朵!
“好啊。”慕鸢芷没有回绝。
她旁边坐了一个顾容瑾,就能少坐一个讨人厌的人,何乐而不为?
上辈子她之所以讨厌顾容瑾,因为她慕强,觉得顾容瑾不学无术无可救药,远远不如她的兄长们厉害,他们文武双全!可到头来却是顾容瑾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三番几次对她伸出援手,不过她拉不下脸来接受罢了。
她余光不经意扫过他,总觉得他好像少了点什么装饰品。
“你平时是不是戴玉笄的?”
“嗯?”顾容瑾坐得随性,单手撑着脸懒懒应了一句,“好像是,怎么,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啊?”
慕鸢芷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
慕鸢芷又忍不住偷瞄了一下顾容瑾。
是他吗?
刚才的怀抱似乎有点熟悉......
可她记得顾容瑾是不识水性的。
除非他真的在隐藏什么。
慕鸢芷回想着刚才惊魂一幕,她心中的疑虑更甚,顾容瑾肯定是会武功的,而且功夫应该不差。
他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
“偷看我干什么?要看就光明正大点,来来来,容瑾哥哥给你看。”
“闭嘴吧你!”
“陛下驾到!”
所有人起身拘礼,恭迎天子。
两道人影率先出现在众人面前,天子的旁边,是着翠云烟雨碧螺裙的裴云熙,她笑容甜美,睁着水灵灵的眸子一一掠过众人,好似在对每一个人微笑,温婉可人。
她挨着天子,自然落座的时候也是坐在天子旁边,跟德妃一左一右。
以前这个位置是慕鸢芷的,她之所以会寄养在德妃膝下,也是因为德妃是最受宠的嫔妃,皇后早逝,天子多年没有另立新后,德妃掌六宫事,和皇后没什么区别。
唯有备受宠爱的人才能坐在天子侧,如今的慕鸢芷只能远远坐着,这样的落差,前世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总算也是习惯了。
“二皇子呢?怎么不见他?”天子环视一圈,发现空了一个位置,少了自己的二儿子。
“父皇,二哥哥他说他不舒服,就没有来了。”裴云熙笑道,她看了慕鸢芷一眼,眼中不乏炫耀的意味。
人人都知道二皇子性格孤僻,宁愿待在军营里习武也不愿意来这种场合,从前只有慕鸢芷能得他几句关心,而现在这个位置也被裴云熙顶替了。
从永巷里出来后,慕鸢芷连她这个二哥的一面都没见着。
天子不满地轻哼:“也就你替他说话,他哪是不舒服,是不想来吧?”
“不是,二哥哥还托熙儿向父皇赔罪呢。”
裴云熙语带撒娇,哄得天子笑容不断,现场热络的气氛才得以延续,大家都对这位会讨天子欢心的小公主赞不绝口。
慕鸢芷彷佛自带屏障,任何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她只管埋头吃东西,要不是旁边的顾容瑾总是有意无意逗她说话,她可以一整场下来都不吭声。
“小鸢芷,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像猫啊。”
“小鸢芷,你对着我已经一个时辰没骂人了。”
“小鸢芷......”
“你能不能闭会儿嘴!”慕鸢芷真的受不了了!
他想她在宫里娇养了十六年,高傲任性,忽然被关进这种地方受了苦,这几日在永巷里定然是受不住的。
可小妹何其无辜?想到幼妹的可怜无助,裴商衍对慕鸢芷的怜惜就淡了几分。
“芷妹妹,小妹受的伤不比你轻,你切莫再心生嫉妒了,回去跟她好好赔罪,她心地善良,定会原谅你。”
嫉妒?慕鸢芷曾经确实很嫉妒裴云熙。
父皇膝下全是男丁,作为唯一的公主,就算她是抱养的,也倍受宠爱。
可养女终究只是养女,裴云熙这个真公主才是他们的心头肉,她不再是他们的乖女儿和好妹妹了......
怪她不自量力,想把本来独属于自己的宠爱抢回来,但她所作所为从来都不包括伤害裴云熙,从头到尾都是裴云熙栽赃她!
可没有人信,他们觉得她擅长制作暗器就是心理阴暗,可她研发的暗器是保护皇城的重要屏障啊!
那些夸赞她天才的话,在裴云熙出现之后全都扭曲变味。
“谢谢太子哥哥。”慕鸢芷不着痕迹推开裴商衍,倔强地依靠自己不稳的脚步勉强站直,
她一如既往喊他太子哥哥,字里行间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
裴商衍终于意识到违和,若是以前,就是划破了一点皮,芷妹妹都会委屈巴巴拽着他撒娇,要他哄,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却仍是固执地逞强。
“裴鸢芷接旨。”
慕鸢芷垂下眼眸,平静地跪下来接旨,冰天雪地,她膝盖一着地,就冷得浑身轻颤,双膝也有划伤,透过薄薄的囚服与雪地接触,刺骨冰冷。
裴商衍宣读完圣旨,正想拉慕鸢芷起来,她就提着一口气艰难站起来,拖着蹒跚的步伐慢慢走出去。
看着慕鸢芷倔强的背影,裴商衍想起她求他的时候信誓旦旦。
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裴商衍心头。
等他回过来神来,慕鸢芷已经离他很远,他冲着她单薄消瘦的背影喊:“芷妹妹,父皇在祭天坛等你。”
慕鸢芷明白,父皇是要她当众向他的宝贝女儿道歉,可以!
外面值守的公公漠然看着慕鸢芷,旁边的软轿空着,也不叫她坐,几日前还公主前公主后的讨好她。
宫门里的人捧高踩低,慕鸢芷已经习以为常,懒得去跟一个阉人计较。
一路上,宫人见了她都窃窃私语,往常他们哪个不是隔了老远就恭敬退守在一边,如今知道她在父皇心中的份量不过如此,自然失去尊敬。
哪个受宠的人会被关进永巷的?那是专门关押罪人奴婢的地方!
慕鸢芷目不斜视往祭天坛走去。
忽然,她的视线里多了一道阴影。
慕鸢芷抬眸,撞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
“公主殿下。”
慕鸢芷的心脏没由来紧了紧,再一次见到萧逸尘,她的指尖都忍不住战栗。
这是她的未婚夫婿,京城万千少女的梦想,年轻有为的内阁首辅萧逸尘,她曾经爱极了也恨极了的男人。
“萧首辅。”酸涩从心脏涌上喉咙,慕鸢芷终究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甚至连礼貌的笑容都懒得敷衍。
哀莫大于心死。
萧逸尘眼里是一闪即逝的讶异,目光寸寸打量着她。
难怪他觉得奇怪,往常她一见了他总是要纠缠一番,尘哥哥前尘哥哥后,不赖着他说个没完不罢休。
从前慕鸢芷觉得他喜静所以嫌她烦,但后来她看见裴云熙围着他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而他笑容宠溺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原来不喜欢的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不是他喜静,而是他不喜她罢了。
可笑的是上一世的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要和裴云熙争个高低,结果只争来他亲手对他动刑,剥皮之刑!
他冷酷无情地用小刀残忍地割开她的皮肤,语气冰冷说着都是她应得的,她害得他的心肝宝贝差点毁容。
萧逸尘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差点毁容的是她而不是设陷阱给她的裴云熙。
前尘往事太痛了,慕鸢芷呼吸都有些吃力。
萧逸尘以为她冷,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属于萧逸尘的气息瞬间紧紧包裹住慕鸢芷,她心底翻腾,复杂的情绪蔓延开来,迅速形成一股淡淡的呕意,她想吐。
几乎是下意识的,慕鸢芷就伸手去脱,比她还快一步的是他的手,宽大的手心按住她的手,冰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公主待会要见陛下,莫要失了仪态。”
萧逸尘说的是事实,慕鸢芷低头再看一眼这件披风,勾唇一笑,她不动声色缩回手,冲他点了点头。
这件披风她认得,是裴云熙亲自绣给萧逸尘的,上一世的她知道了之后醋意大发要烧了它,而他因此第一次对她动了手,把她推开撞到案桌,蜡烛灼伤了她手腕,他也没有一句道歉。
相反她绣给他的衣服,他是从来都不穿的。
那么浓情蜜意的一件衣服,她就穿着过去参加裴云熙隆重的认亲大典好了。
这样一来,大家的小公主一定很高兴!
萧逸尘见慕鸢芷不多做停留,抬步就要走,他压着心底的疑惑,对她道:“公主行动不便,臣为你叫顶软轿吧。”
“不劳萧首辅费心了。”慕鸢芷头也不回。
她知道萧逸尘关心她不过出于准驸马的职责,认亲大典过后,这准驸马便是裴云熙的了,他也就连这种装样子的关心都不屑给她。
毕竟当初赐婚,圣旨写的是公主,也没说是哪位公主啊,可不就顺理成章过渡给裴云熙了。
帝国一等一的好男儿萧逸尘,父皇当然不愿意他娶她,要留给自己的亲女儿。
萧逸尘自然没有过多坚持,他眸光深盯着慕鸢芷,满是费解,但他很快就懒得多想。
左不过她也是一时气恼,不出半天,便会屁颠屁颠跑来缠着他,平时都是这样,她刁蛮任性惯了,从不理会他人的感受。
这次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也好,省得性格越来越糟糕,终会害人害己。
“她生了很大的气,把我骂出来了。”裴商衍揉着眉心,“我也是一时犯浑,罢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他拍了拍萧逸尘的肩膀就走。
萧逸尘没有回答,兀自琢磨着什么。
直到远处的天边亮起信号弹。
出事了?!
他眸光一凛,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
是日,慕鸢芷一整天都窝在未央宫里捣鼓她的图纸,新的暗器研发卡在了关键的步骤,她就造些别的小玩意儿来找找灵感。
“好别致的茶壶啊!”红豆眼睛都亮了:“主子您太天才了!这小人怎么会自己走的?”
慕鸢芷得意挑眉,示意红豆去看茶壶的底座:“里面有机关啊,茶水倒流进去驱动这个小人走,它就能自己在案桌上移动。”
红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个小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来,然后给自己倒茶,最神奇的是倒入八分满之后,小人就停了下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站好。
“好厉害!”她叹为观止。
慕鸢芷满意收好,把新做好的全自动茶壶装进一个锦盒里,对红豆说:“曾祖奶奶生辰要到了,你去替我把礼物送过去。”
按照往年,曾祖奶奶是不会摆宴席的。
“奴婢这就去。”
“今日宫里守卫特别严,红豆怕是进不去大月宫的范围。”端着糕点进来的玲珑说。
慕鸢芷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玲珑说道:“听说是因为昨夜刑部尚书府走水,尚书一家四口全都死了!”
“父皇怀疑有人纵火?”慕鸢芷又问。
玲珑:“好像是萧首辅怀疑的,内阁接手了这个案子。”
慕鸢芷点了点头,宫里加强守卫,太皇太后那里定然更加森严。
“没事,主子,让奴才去吧,奴才有法子!”小年子自告奋勇道。
他知道主子在宫门里无依无靠的,要不是上次太皇太后身边的张嬷嬷出面,他们未央宫指不定还要被怠慢多久呢,能跟太皇太后套近乎自然是最好的!
“你去吧,小心一点。”慕鸢芷把锦盒交给小年子。
“主子放心!”
小年子不负所托,顺利溜进大月宫的范围内,把锦盒交给张嬷嬷。
太皇太后就看了锦盒一眼,继续燃香,不怎么感兴趣地问:“这是什么珍稀药材还是昂贵珠宝啊?”
打开锦盒的张嬷嬷摇头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是个奇怪的茶壶。”
“茶壶?”上完香的太皇太后回身,眼里多了几分好奇。
侍女探头一看,笑道:“这小人偶好生可爱!”
张嬷嬷抽出里面的宣纸,狐疑摊开:“全自动茶壶?”
“什么意思,难道它会自己动?”侍女好奇极了,“奴婢听说鸢芷公主最擅长这些,定是稀奇玩意!”
太皇太后过来将茶壶拿起,难得泛起笑意,嘴上却道:“不务正业。”
侍女手巧,按照宣纸上的说明,很快就知道茶壶该怎么使用,她目不转睛看着茶壶旋转移动,人偶自动倒茶,激动地冲太皇太后道:“娘娘快看!好神奇!”
太皇太后快裂到耳朵的笑弧立马欲盖弥彰地压下来,她轻咳了下才道:“还行,算她有心。”
“这鸢芷公主还真别出心裁。”很久没见太皇太后这么高兴的张嬷嬷,心里对慕鸢芷的好感前所未有的高。
和那些只会送千年人参万年玛瑙的不一样,这姑娘是会花心思的。
她知道太皇太后嘴上不说,实际对这茶壶爱不释手。
张嬷嬷扫了一眼角落里堆放着昨日裴云熙差人送来的琉璃佛珠,高下立判。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眼睛怎么长的,这都能被那小公主迷了眼。
*
未央宫,慕鸢芷吃过晚饭,正打算到外面散步,就听到寝宫外一阵吵杂声。
“外面怎么了?”
红豆慌慌张张跑进来:“主子,外面一群禁军围了咱们的未央宫!”
什么?!
慕鸢芷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黑压压的禁军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这些万里挑一的皇城勇士个个体格高壮,手持佩剑气势汹汹,像人墙一样把未央宫里里外外围了个严实,好像一声令下就会杀进来!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小年子和玲珑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只有小云子沉声大喝:“大胆!这里是未央宫,你们要做什么?!”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说话?”玄色铁甲的禁军统领大步进来,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叫人生寒。
小云子抿了抿嘴,纵然心里慌得不行,也不断告诫自己不能丢了未央宫的脸!
“他不能说话,本公主能说吗?”慕鸢芷从殿内缓步走出,她行走在夜风中,举手投足间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冷冷的声音蕴着凌厉的锋芒。
禁军统领生生后退了一步,但马上就欲盖弥彰地往前,他随意作了个揖,不甚恭敬道:“公主殿下请息怒,我等是奉命前来。”
有了慕鸢芷这个主心骨在,两个丫头和小太监挺直了腰板,拿出气势,护法一样护在主子身侧,小年子也学着刚才小云子,大着胆子反问:“奉谁的命?!”
“自然是皇命!”嘹亮的声音劈下来,随着禁军统领的让道,裴商灵气势汹汹走来,跟在他身后的裴云熙亦步亦趋,一起来的还有萧逸尘。
慕鸢芷算是明白了,又是裴云熙在搞鬼。
裴商灵负手而立,盛气凌人:“搜!”
“慢着!”慕鸢芷迎上裴商灵咄咄逼人的目光,没有半点退缩:“搜宫总有个理由吧?一句皇命就要搜我的未央宫,恕难从命!”
裴商灵很不耐烦:“这也是为了你好,昨夜刑部尚书府遭贼人纵火,整个皇城都戒严,而小妹恰好看见了刺客潜入了你的未央宫,不想有危险就乖乖让路。”
“长乐宫跟未央宫南辕北辙,小妹这么会那么恰巧见到刺客潜入?”慕鸢芷嗤笑。
裴云熙满面愁容,担忧道:“鸢芷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你万万不可儿戏啊!”
“你亲眼所见吗?”
“奴婢不曾亲眼所见。”玲珑摇头,她咬了咬唇瓣,“可是,是太子殿下抱着主子回来的。”
如此慌张的太子殿下,她很少见,上一次还是小公主受伤那次呢。
所以玲珑想当然认为就是太子救下慕鸢芷的。
红豆在旁边附和:“大家都说是太子殿下救了您。”
大家都说?那就是没人看见那个救了她的人了?
慕鸢芷固执地认为一定是别的人,因为裴商衍没有这样的玉笄,他也从来都不戴玉笄。
是谁救了她不留名?是不想还是不方便?
慕鸢芷陷入了沉思。
*
天子每月都要举办一次家宴,这是先帝在时就留下的规矩,寓意一家人和和美美,相亲相爱。
皇室宗亲不少,家宴异常热闹,除了出使别国没回来的三皇子五皇子,基本没有缺席的。
慕鸢芷来得不早也不晚,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和所有打扮得风姿绰约的贵女不一样,她一身简洁的白色劲装,束高高的马尾,干练利落,英姿飒爽。
“那是鸢芷公主吗?”
“是吗?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好飒好有气势啊!”
不少人都对慕鸢芷这副仿佛脱胎换骨的模样惊艳。
印象中,这位娇蛮任性的公主殿下只会跟在皇子们身后,小尾巴一样,如今竟让人生出一种高岭之花般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真是新鲜!
裴商衍怔愣地望着朝这边走来的慕鸢芷,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妹妹让他感到非常陌生。
明明与记忆中的妹妹有着天渊之别,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甚至他觉得这样的芷妹妹才是真正的芷妹妹。
这种怪异的想法让裴商衍心生莫名的慌张。
其实芷妹妹根本就没有跟他亲近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她本来就是遥不可及的。
裴商衍甩了甩头,甩走这种荒谬的错觉。
慕鸢芷一来就引起不少的骚动,这让打算巴结裴云熙的兰亭郡主很不满意,她本来就不喜欢慕鸢芷的,因为她心悦萧逸尘,所以慕鸢芷这个情敌她恨不得死!
可慕鸢芷是公主,兰亭郡主自然不敢造次,但现在不一样了,谁都知道慕鸢芷失宠了,不过是无人在意的养女,而她可是亲王的女儿!
“慕鸢芷,你怎么来了?这是家宴,你不是已经从玉蝶里除名了吗?”
兰亭郡主的话引起众人再次对慕鸢芷瞩目。
玉蝶就是皇室族谱,从玉蝶中除名相当于不再是皇室的人了。
慕鸢芷原就不是皇室中人,从玉蝶中除名是无可厚非的事,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她这么早就被父皇除名了,原以为是后来她和裴云熙的关系闹得不可收拾之后,父皇才气得将她除名的。
其实从他对全天下宣布她只是养女的时候,她就该知道。
父皇只是想要一个女儿,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无关紧要,但裴云熙是亲生的,自然不一样。
慕鸢芷调整了一下呼吸,不让自己的心再一次软弱。
她没有理会兰亭郡主,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兰亭郡主气极,作为好姐妹的萧楚楚也早就看不惯慕鸢芷,帮腔道:“跟你说话呢慕鸢芷!你怎么还有脸过来?你配吗?!”
萧楚楚故意把慕字咬得用力,提醒慕鸢芷她不姓裴这个事实。
慕鸢芷这才正眼看向萧楚楚,这个她名义上的未来小姑子,她们从小就不对盘,因为萧楚楚总说她是来抢她哥哥的,后来又因为萧逸尘不喜欢她,萧楚楚就更加讨厌慕鸢芷了。
“你呢萧楚楚,你又凭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凭你是我未来的小姑子,说到底是沾着我的关系才能参加这场家宴,如果我不配,你就更加没有资格,应该立马滚出去不是吗?”慕鸢芷笑得嘲讽。
因为她,萧楚楚捞了多少好处?各种珍奇罕见的御贡,唯有皇室成员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她都成堆成堆往首辅府送,就为了讨好萧逸尘。
萧楚楚戴出去炫耀的车池国国宝朱钗,西域金步摇,南疆雪域夜明珠,哪一样不是托她的福?!
“你!”萧楚楚又气又窘迫,一张脸青了又白,她气不过扬手就要扇慕鸢芷。
慕鸢芷眼明手快攥着萧楚楚的手腕,不客气道:“从前我让着你,是看在你哥的份上,你再惹我我可不会客气!”
“放开我!慕鸢芷你怎么可以打人?!”萧楚楚恶人先告状。
裴商衍不赞同地看向慕鸢芷:“芷妹妹,楚楚比你小,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你瞎了?是她先动手想打我,对公主动手,我没罚她笞杖刑已属心善。”慕鸢芷看都不看裴商衍。
他就只会说她不懂事,明明不是她的错。
她从来都不稀罕做什么公主,但身份不用白不用,高一级就是能压死人。
裴商衍抿紧了薄唇,不再说话。
从前他这么说,芷妹妹一定会息事宁人的,如今......
一想起慕鸢芷方才的横眉怒目,他就一阵难过。
他只是不想家宴闹得鸡飞狗跳,到时候父皇怪罪于她。
萧楚楚真怕慕鸢芷拿着鸡毛当令箭,正想喊萧逸尘给她做主,手腕就一松,慕鸢芷将她狠狠甩开!
气不打一处来的萧楚楚灵机一动,佯装站不稳,手不着痕迹一把扯过端着热茶的宫婢,宫婢站不稳向慕鸢芷倒去,她手里的托盘眼看着就要砸向慕鸢芷,热茶倾洒——
电光火石之间,吸气声此起彼伏,萧楚楚尖叫着躲开。
“芷妹妹小心!”顾着去拉萧楚楚的裴商衍着急大喊。
慕鸢芷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只手横在她的腰上,用力把她往旁边带,迎面而来的茶杯被另一只快如残影的手接住,连带着快要浇向她的热茶也一并尽数挥开,洒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毫无预兆撞进一个宽广的胸膛,慕鸢芷心有余悸,她抬眸对上一双明媚的桃花眼,那人冲他拧眉:“啧啧啧,你反应也太慢了吧,没有本世子你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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