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遥的出现,让本就荒诞的场面犹如烈火烹油。
看客一个个门哄堂大笑,沈清欢的脸透出了血色,林知遥紧贴江景辰,“江哥哥,你看她男不男女不女的,肯定不入画,对吧?”
“你!”沈清欢气结,在她看来,林知遥不止行为举止出格,连那张嘴也是刁得很!
沈清欢是不爱自己,但江景辰却不允许旁人这般诋毁她。
她是明珠,照亮整个南诏国!
他礼貌地推开林知遥,“抱歉林姑娘,我还有事要忙。”
上回从林知遥手中拿回了地契,给足了林知遥面子,且那些胭脂也价值不凡。
既是两清,何须拉拉扯扯。
他而今,一心只愿将江家的画艺发扬光大,继承父亲的衣钵。
林知遥始料未及,胳膊僵在半空,怀里空空。
沈清欢暗自松了口气,与林知遥对视一眼,无形中,似有电光火石迸发。
林知遥脸皮厚,这点小挫折不足挂齿。
她径自走进店门,“江哥哥,你这样,让我很难下手啊。”
江景辰可不认为林知遥会看上自个人,不过是闲来消遣,惯是任性。
他站在柜台里翻看账目,拨弄着算盘珠子清脆响,“怎么说林姑娘也帮了我大忙,这江家画廊,你何时来都是客,想画什么,我来,分文不取。”
林知遥喜上眉梢,“真的?”
江景辰抬头,笑意温润。
“还是别了。”林知遥看他拨弄算盘的手指,染满了墨痕,怪心疼的,“听说宫中画师一年不如一年好,江家老板不如接下宫中的买卖,画的不多,银子不少。”
江景辰核对当日账目后,又捧起近来客人的名册,心不在焉道,“哪有那么容易,宫中的活儿,那是百家争鸣,我算什么?”
“江哥哥就是太谦虚。”她侧靠着柜台,问着店外的客人,“你们说,江哥哥的画工如何!”
“好!”
大家伙儿倒是很捧场,齐刷刷的一声‘好’,引得江景辰忍俊不禁。
但门外已无沈清欢倩影,不晓得什么时候离开的。
莫不是来炫耀心上人给的画像。
江景辰眸中喜色渐渐冷却,林知遥风趣的话断断续续,江景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林知遥兴致缺缺,半个时辰后也走了。
天擦黑,闰生火急火燎地跑来,“爷!朝廷发皇榜了!”
皇榜被闰生卷起来,郑重地放在他面前,“年关将至,陛下向天下甄画!”
明皇的纸张在江景辰眼巴前展开,盖着玉玺的八宝印,他登时傻眼了。
今日林姑娘方说起,这么快就送来了契机?
“皇榜上写了,要色彩明朗大气,画风庄重,什么意安什么……”
闰生这小子识字不多,江景辰接过话头,“寓意安泰。”
“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上次广天下甄选,还是三十年前!”
闰生比他还乐呵,江景辰却沉默寡言。
林姑娘这般,他又欠下了人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