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纵火的江蓮伏法,大伯家也带着银子来求情,但孔雀石怎么也找不出第二块。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江景辰不得不作罢,“各位兄台对不住,这次甄画还是算了吧,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在京城闯出名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工坊重建后,大家都有些蔫蔫的。
那孔雀石,前些年西域来朝进贡才有那稀罕物,如今交战不断,哪里还能弄来这东西。
突然闲下来,江景辰谴人去相府送了些金银细软,却听闰生说,“少将军领军去西域征战,三军正在操练,这一天到晚的哟,街头都是兵。”
江景辰心脏一抽, “她什么时候走?”
闰生惊讶,“爷,这还是你离开将军府后,头一遭过问少将军的事!”
江景辰希望是自己会错了意,陛下颁布的甄画,不是沈清欢所为。
可偏偏,那日在场的人,就她有这个资格去跟陛下谏言。
现在又要去出征西域……
淡然的心境,掀起了微澜。
他不自觉收拢指尖,意图压住自己的心绪,闰生摘着空心菜道,“明日就启程,老夫人进宫好几次了,说好回京就不走的,这下将军府又只剩老弱病残。”
说来也奇怪,时至今日,那对童养夫妻还没成婚。
武则天还两任夫君为父子,童养夫并不稀奇,沈从文是身体抱恙,但总比沈家从此断了香火要好。
但凡沈清欢执拗些,老夫人只得纵容,就像她要远赴西域,老夫人不也没辙么?
越想越多,江景辰到井边,打了盆凉水,往脸上泼。
撑着木盆,水珠从下颌滴落。
他强迫自己清醒,一遍遍细数前世的林林种种。
就算甄画是沈清欢从中推波助澜,那又如何?
兴许只是对他两年在将军府忙里忙外的馈赠。
至于出征的事, 国之危难间,挺身而出,建功立业,情理之中。
“爷,您这干嘛,大冷天的,脸该冻皴了。”闰生如老妈子般,给江景辰擦干水渍。
江景辰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有时候他不禁想,若是他死在沈清欢之前就好了。
难得糊涂过一辈子,就不会耿耿于怀到现在。
闰生下厨去,有人进了门。
耳闻脚步声,江景辰睁开眼。
来人眼熟,着青绿衣裳,是沈清欢身侧伺候的女婢。
“奴婢见过姑爷。”
女婢福身,面露难堪,“奴婢斗胆请姑爷去酒肆一遭。”
江景辰纳闷,浓眉一高一低。
女婢挠了挠头,“少将军宁酊大醉,小的带不走,她又不肯回家去,奴婢实在没办法,只好就近来寻姑爷帮衬。”
闰生才刚提起沈清欢,当下还找上门。
江景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给上二两银子,街上有的是人搭把手。”
他掸了掸衣裳,打算回屋,抬起的脚还没落下,女婢忙不迭补充道,“可是少将军她……她就念着您, 跟魔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