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男友柏拉图恋爱的二十年,他要结婚了。
我拿着婚礼策划去找他商讨之时,他一边抱着未婚妻亲吻,一边拉住了我的手:
“我只是结婚而已,并不会影响我们的柏拉图恋爱。”
“况且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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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诚冷战了。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场朋友聚会上。
不曾踏进包厢门,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诚哥,听说安怡和你闹别扭了?”
我脚步顿住。
陈诚轻笑,态度也带着几分无所谓:
“闹别扭算什么。”
“她那么爱我,我勾勾手指,不就回来了吗?”
我推开门。
包厢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一脸尴尬地看着陈诚,又看看我。
陈诚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许久,他起身,换上一副笑脸走到我面前。
“阿怡,你还在生我气呢?我保证,婚后徐柳云除了一个孩子,什么都不会得到的。”
为了让自己的说法可信度更高一些,他竖起三指指天誓日。
我似笑非笑,眼神中略带戏谑:“好啊,那不如把你的资产全都转移到我名下,我这才能放心啊。”
他脸色有一瞬的僵硬:“阿怡别开玩笑了。”
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献宝似的将盒子举在我面前:“阿怡,这戒指是我亲手制作的,你快试试称不称手。”
说话的工夫,我的无名指就被这小一号的戒指给塞进去了。
码数不对,手指被别的生疼。
我紧皱着眉头。
陈诚还一脸笑意,眼神中满是欣赏:“我阿怡宝贝的手就是好看,什么样的戒指都能hold住。”
沉浸在洋洋自得中的他全然没有发现,我手指已经因为这不合手的戒指肿胀通红。
我被强硬地带到人群中间。
幼稚的生日帽子戴在我头上。
众人嬉笑地唱起了生日歌。
徐柳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
临近结束,蛋糕突兀的呼在我脸上,一时不察,竟然钻进了眼睛里。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将人推开。
徐柳云摔坐在地上,眼泪汪汪。
“姐姐,我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一旁的陈诚更是一脸隐忍,快步过去将徐柳云护在怀里。
他的指责声也随之而来:“安怡!云儿只是想和你搞好关系,真心实意给你过个生日,你不能因为不满云儿就将她推倒啊——”
周围的众人也纷纷开始指责:“安怡,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今天大家难得开心,你也是寿星,不如给柳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就是,开心的日子别坏了心情啊。”
我自顾自地清理着眼里的蛋糕,见擦不干净,索性进了洗手间,用清水洗涤。
再出来的时候,我脸上的妆已经卸了。
双眼也因为过度的擦洗变得通红。
我拎包准备离开。
陈诚瞬间不满了:“安怡,你还没有道歉!”
他态度坚决。
我却轻笑一声,头也不回:“陈诚,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昨天才是。”
2
陈诚没有跟着我回家。
扔掉家里所有他生活过的痕迹,我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烦人的电话声催人命。
我不耐烦地接通,对面传来陈诚铺天盖地的谩骂。
“安怡,你是不是有病!”
“柳云是我身体上的老婆,你是我心里上的老婆,你们两个又不冲突!”
“她都能容得下你,你就非要逼她去死吗?”
“滚来医院把云儿给叫醒了!”
我只当对方神经病,挂了电话就接着睡觉。
可消息连续不停,咒骂的话接连不断地从手机里弹出来。
也打扰了我睡觉的兴致。
直到无数条消息里冒出一条陌生的消息:“你就不想知道陈诚的真实目的吗?”
“想知道就来医院。”
我有些意外。
不过这条消息也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起身前往医院。
不等进门,里面就传来陈诚暴怒的声音:“我非得让她付出代价不可!一个小三儿也敢来云儿面前立威?”
“真是够贱的,跟她那个下贱妈一样贱!”
“等她过来,我非得让她跪地道歉!”
我一怔,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当年小三儿登堂入室,我妈被净身出户。
她含辛茹苦将我带大,可也因她始终孤身一人,各种流言纷起。
最后倒成了我妈是小三儿。
我无数次因为这件事儿和人起冲突,被打得鼻青脸肿。
是他站出来维护我,将我护在身后,告诉我的妈妈很伟大。
也是他一次次去和那帮辱骂我妈的人扭打一团,为我出头。
他知道我最恨的便是辱骂我妈的人。
如今倒成了他攻击我的武器。
我回神,嗤笑一声。
推门而入。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重重的一巴掌。
陈诚狰狞的面容已然代替了曾经那个笑得明朗的少年。
“你为什么要咒骂云儿是小三儿?我们领了证了,就算有人是小三儿,那人也只会是你!”
他话出口,当即愣住。
不自然地避开目光,冷哼一声。
“给云儿下跪道歉!如果云儿醒不过来,那你也给云儿陪葬!”
他强压着我往地上扣。
我脸色难看,想起身,头却重重地磕在地上。
“你就跪在这里忏悔!如果不是你,云儿不会自杀。”
“什么时候云儿醒了,你什么时候能起来。”
我有些好笑,可此刻受着掣肘,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一晚上。
床上的人都没有醒来。
天亮,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我也终于被陈诚放开了。
他双目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急切:“云儿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一松手,我跌倒在地。
望着浓情蜜意的两人,我眼前一阵眩晕。
即将昏迷的时候。
我口袋里被人塞进了一封信。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离开的声音。
我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
我掏出信封。
上面的内容让我脸色顿时一黑。
我拨出了电话:“帮我一个忙吧。”
……
3
刚挂断电话,陈诚和徐柳云就走进来了。
徐柳云脸上的笑容异常甜蜜。
她稍稍推搡了一下陈诚。
“快说话呀,哑巴了?”
陈诚脸色异常难看,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昨天是云儿自杀我有些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
二人也没有在意。
徐柳云嗔笑一声,声音娇柔:“姐姐我和阿诚过来给送请帖,婚礼上得让姐姐过来当伴娘呢。”
我嗤笑一声,接过请帖:“放心,到时候我一定送上一份大礼。”
这二人着实碍眼,我索性直接把人撵了出去。
我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为了要举办婚礼,陈诚的消息从来没有断过。
“安怡,你快过来给是就云儿选选婚纱,要拍婚纱照了。”
“安怡,云儿累坏了,你帮忙跑腿去医院取一下报告。”
“安怡,我们今天要婚检,你先去照顾云儿的狗。”
……
一连串消息下来,我看都没看一眼。
直接将人拉黑。
婚礼前一天。
陈诚黑着脸回到了这个家。
“安怡,这么多天你眼睛瞎了吗?连消息都不回一个。”
“你先赶紧收拾收拾,明天云儿要进门,你总不好也住在这块儿吧?让别人怎么看?”
“等你收拾完,我们去过户房产,云儿是当家主母,这房子在她名下比较合适。”
他拎着我的东西就往地上扔。
我抿着唇,一伸手就拦住了他的动作。
他疑惑地转身:“该不会你连一个房子都不舍得给我们这个家吧?”
我抿着唇,无辜道:“怎么可能。”
我拉着他来到了他的房间。
原本温馨的卧室变得空荡荡的,方方正正地摆放着几个骨灰盒。
“我妈的骨灰盒和你爸妈的墓地都到期了,资金余额不足,我只能先把老人接回来家里住了。”
陈诚的脸色黑得能滴墨出来。
拳头紧了又紧。
“你……晦气!”
他转身离开,门摔得巨响。
直到门口,他的声音渐渐消失:“明天别忘了来婚礼。”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自然是不能忘记的。
第二天的婚礼。
婚车特意来接了我。
“伴娘是吧?赶紧的,新娘让你过去帮忙呢。”
“接引的人不够,你得去迎宾。”
司机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抿着唇:“你这身衣服得换啊,谁家结婚穿孝服啊?”
我没有说话,直接坐上了婚车。
司机见劝不动我,索性也不再说话。
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现场上,我的出现让众人神色各异。
“她怎么来了?该不会是过来抢婚的吧?”
“不是,你看那一身孝服,摆明过来砸场子的。”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要是搁我,我没脸过来。”
我充耳不闻。
陈诚和徐柳云二人望向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安怡!你今天是过来当伴娘呢,你怎么能穿一身孝服过来呢?”
“赶紧走!婚礼要是因为你出了岔子,我要你的命!”
我直接走上台,将主位留给了自己。
“不好意思,这伴娘我不可能当的,今天我是过来送礼的。”
“麻烦请查收你们的大礼。”
4
“好久不见,柳云姐。”
声音出现,所有人都望向门口的方向。
身穿孝服的陈思念从外面缓缓入场。
陈诚愣在当场,就连徐柳云也傻眼了。
“你不是死了吗?”
她指着陈思念有些慌张。
陈思念轻笑一声,眼泪也滴落了下来。
“抱歉了,我还活着。”
“哥,是这个贱人杀了爸妈,我们当初的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是徐柳云不满爸妈发现她橱柜,让你和她分手,这才下了杀手……”
似乎是怕陈诚不信,她着急忙慌地将陈诚自己多年收集的证据给拿了出来。
陈诚握着资料的手指越来越紧,也忍不住发颤。
“所以,爸妈的车祸从来都和安怡没有关系?”
“那我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我冷笑一声,下台在陈诚前站定。
一巴掌狠狠甩在陈诚脸上。
“算你眼瞎,算你心盲,算你有眼无珠。”
“从此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