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
这让我好奇了。
她不是自称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吗？怎么还会弹琴？
前世我死前，沈语好似都没有这项技能吧？
她入选的事，让人议论纷纷。
毕竟，这次入选的名额就一个。
我和沈语，必有一争。
同桌替我着急，我不慌不忙。
加上前世，我练琴时间超过十年，连她都比不过，那我不是白练了？
「哎，你们听说了没，沈语能入选，听说是顾川帮她找了关系，说是以她的成绩，怕她考不上好大学，给她走后门呢。」
「这也太宠了吧，那李圆圆岂不是很惨，竹马爱上天降，她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我趴在桌上小憩，对耳边的议论充耳不闻。
同桌却气不过，一拍桌子就是大吼。
「你们瞎说什么？圆圆的琴技，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的吗？」
我好笑的抬起了头，扯了扯她的衣角，想告诉她别激动。
恰好沈语就在门外，她听到后直接冲了进来。
指着我哭的梨花带雨。
「李圆圆，我知道是我抢了顾川，可是我真心喜欢他，哪怕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和你比，你也没必要这样在外面说我吧？」
沈语哭得可怜，却又坚毅的站在那，让人心生怜惜。
班上的男同学瞬间替她抱不平，转头就指责我小肚鸡肠。
同桌气的浑身颤抖想再说什么，我一巴掌拍到桌上，撩起了额间的碎发。
讥讽的笑道：「诺诺说的有什么错？难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和我比吗？从四岁起我就开始练琴，如今十八岁，早就拿到了钢琴八级证书。」
「沈语，你凭什么和我比？就凭，你早恋，成绩倒数？」
沈语被我说得脸红了又黑，同桌丝毫不收敛的笑出了声。
「你等着！我肯定会入选的！」
丢下一句狠话，沈语落荒而逃。
我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不是什么人都配我上心的。
顾川不配，沈语更是不配。
原本以为，沈语来我这一闹，顾川肯定会替她来出气，这次反而他格外反常，路上遇见了，连与我对视都不敢，颇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直到学院来挑人当天，我的右手手掌被划破，无法参加比赛，我才恍然，顾川的心虚从何而来。
6
他还真是为了沈语，这种下三滥的事都做了。
也是，前世他都不惜开车将我撞死，我又哪来的自信他会对我有几分心软？
上台前，沈语在我耳边笑得开心。
「李圆圆，哪怕你五岁开始学琴，那又怎样？现在你伤了一只手，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我比？」
实际上，选拔开始前顾川也找了我。
他想让我放弃这次的竞选。
「圆圆什么都没有，你能不能让让她？」
我想都没想，一巴掌扇到了顾川脸上。
哪怕早就死了心，却不代表我不会愤怒。
「就因为沈语，所以你偷偷在我的抽屉放刀片，就是为了让我没办法参加比赛？」
我举起了另一只受伤的手，绷带上还透露着丝丝血迹，顾川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
他说。
你只是伤了一只手，沈语却可能要葬送她的未来。
沈语的未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没有天赋，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现在反而要来责怪比她努力的人，你说好不好笑？
我和顾川也彻底决裂。
而就在我上台后，沈语的笑逐渐僵硬，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我单手也能完成演奏。
说来算我运气好，不是我有多高的天赋。
上一世为了救顾川受伤后，我并没有自暴自弃，哪怕不能再上台表演，可我依旧对钢琴无比热爱。
也因此，学会了单手演奏，会的曲谱不多。
而今天的这首，正是我日复一日练习了十年之久。
随着音乐响起，我不再看像沈语，认真的沉浸在演奏中。
一曲毕，台下传来热烈在掌声，以及顾川未来得及掩饰的惊艳。
还有沈语的不甘。
「圆圆，你也太厉害了吧！一只手竟然都能弹琴！」
「不亏是我们班的才女，佩服佩服！」
「我得收回之前那句话，确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陪和你比的！」
之后的选拔更是顺利，我成功拿到中音学院录取通知书。
时间飞速流逝，我们忙着学习时，顾川和沈语还在忙着撒狗粮，哪怕这样，顾川的成绩还是稳居第一。
直到高考结束，填报志愿那天。
常年在外的顾父顾母敲响了我家门。
开门时我还一阵诧异，差点没认出眼前憔悴的夫妻。
「叔叔阿姨，你们这是？」
顾夫顾母常年在外，连逢年过节都鲜少回来，如今怎么？
爸妈也感到诧异，不过还是赶忙先让人进门。
顾母喝了口热茶，再开口却是哽咽，一夜之间好似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圆圆，阿姨知道你和顾川关系最好了，他为了一个女生，说什么都要报考大专，你替阿姨劝劝他好不好？」
「阿姨，我和顾川不熟的，我劝不了。」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们刚坐下，我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前世，顾母也是这样求我。
求我偷偷篡改顾川的大学志愿。
7
可吃过的亏，我怎么能再吃一次？
我爸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替我打着圆场。
「哎呀，你看这孩子，她肯定会替你们劝劝的，顾川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也不能见他这么糟蹋自己的前途。」
爸爸还不知道我和顾川彻底决裂了，哪怕他因为顾川谈恋爱的事也有几分不满，可到底顾川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毫无感情。
这下，四个人轮番劝我。
顾母更是往地上扑腾一跪，含泪的握紧我的手。
「圆圆，算阿姨求你了，你不知道，这孩子竟然拿死威胁我们，说我们要是敢不同意，就去跳楼。」
恍惚间，前世今生记忆交错。
我也是在这翻心软下同意了顾母的请求。
而后偷偷在老师那篡改了顾川的志愿报名。
后来被顾母说漏了嘴，顾川勃然大怒差点把家都掀翻了。
他更是把自己和沈语异地分手的问题甩到了我身上。
「如果不是你，我和小语怎么会异地恋，她怎么可能和我分手？」
那天，顾川掐着我的脖颈，目次欲裂。
他说恨不得我死。
他说，当初那辆车怎么没把我撞死。
收回思绪，我抽出了被握住的手，将顾母扶起。
轻声叹息。
「阿姨，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和顾川已经决裂，他的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重来一世，我只知道，放下助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没了我的帮助，加上顾川以性命威胁，他终究是如了愿。
堂堂理科状元，竟然空降大专。
这个新闻可轰动了好一时。
而顾夫顾母也彻底对顾川失望，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决意让顾川自生自灭。
而我一早就拿下了心仪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这些更是与我无关。
只是，同学聚会时，江城就这么大，难免也会遇见。
远处沈语红着脸，不知道和顾川在争吵什么。
只瞧见顾川到最后，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在顾川离开后，沈语看见了我。
天呐，她的眼神，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偷听吧？
好的，很显然。
沈语就是这么认为的。
「李圆圆，你死心吧，顾川只会是我的！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夺走他！」
我很快就捕捉到沈语话里有话。
她说的这次？
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回想起沈语的异常，发现她确实和上一世不同。
明明她从未学过弹琴，可那天比赛她弹的哪怕没我好，却也不算差。
脑海中冒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猜想。
难道沈语，她也是重生回来的？
身后有人在喊我，来不及多想。
我只是告诉沈语。
「我不爱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8
很快就开学了，顾川的学校就在本地，而我远在首都。
离开前，我删掉了顾川的所有联系方式。
这次，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顾川这个名字，将彻底从我的生活中划去。
唯独，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圆圆，对不起。」
我想都没想，直接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大学四年，我发了疯的学习，参加了各种社团，认识了很多朋友。
前世我的生活都围绕着顾川，竟然没发现，原来我身边有那么多趣事。
而大学，最是青春悸动的年纪，其中不乏有些追求者对我示好。
我一心只有学习，压根无心男人。
终于，在大四最后一年，我拿到了国际钢琴大赛的入选资格。
前世因为意外，我拿到了参赛资格，却只能遗憾退赛。
如今，我总算能如愿了。
爸妈为了看我比赛，早早就从江城飞了过来，每天不是煲汤就是按摩，生怕我出什么差错。
比赛当天，观众席上，我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
顾川。
四年未见，他早已不似从前的阳光青涩，反而脸颊消瘦不少，整个人也萎靡不振的。
他好不容易能如愿和沈语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随着我的手搭在按键上，大脑一片清净。
什么前世今生，统统都忘了。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如雷震耳的掌声。
我缓缓起身，朝观众席微微一鞠。
比赛结果当场就出来了，很意外的是，第一名不是我，却是个熟人。
也算不上熟吧，应该说是校友。
或者，是顾川的死对头。
霍阳。
颁奖时，我是第二名，理所应当的站在霍阳身旁。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冲他点头微笑。
能拿第二名就很不错了，不得不说霍阳比我优秀。
只是，这个人太低调了。
赛后，我们互相交换了微信，高手之间总是惺惺相惜。
霍阳在见到顾川时，很自觉的主动离开。
「小圆圆，有空请你吃饭。」
我含笑送他离开，这一幕却刺痛了顾川。
他一把将我扯过，话语中颇为失望的质问我。
「圆圆，你什么时候和霍阳有了联系，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他了吗？」
9
我：？？？
你没事吧？
而我固然知道，怎么刺顾川最痛。
「怎么，和沈语分手了？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这可不是我瞎说，还得多亏了我的同桌。
顾川和沈语考上一个大学后，顾川压根接受不了自己在这种学校读书。
好几次沈语和顾川吵架闹别扭，顾川直接抛下狠话。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在这个野鸡学校？」
后来，沈语和顾川的地位骤转。
之前是顾川哄着沈语，后来就变成了沈语委曲求全哄着顾川。
何况，哪怕顾川为沈语进了大专，以他的能力，前世能成为科技新贵，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上市公司总裁，野心必然不可能就此止步。
想必，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吧。
顾川早就准备好专升本继而读研，沈语却还在纠缠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日积月累，两人分分合合数不胜数。
而现在的顾川，压根不配让我看一眼。
「圆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
面对顾川，我始终保持着最佳陌生距离，总觉得靠近他的空气，都让人恶心。
听他这么自信的话，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顾川，你哪里来的自信，辜负了我？」
「你一个三流野鸡大学，连本科都没有，就你？我们只是邻居而已，关系没那么好！」
我顿了顿，举起了曾经受伤的手，哪怕过了四年，愈合的伤口依旧还有疤痕。
「你难道不知道一个钢琴家，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手吗？当初你为了沈语，弄伤了我的手，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再也不能做朋友了！」
就在我以为顾川会羞愧怒走的时。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喉结上下一滚，从口袋拿出一把水果刀，用力的往手掌上一划。
鲜血直流。
顾川顶着惨白的脸，苦涩的问我。
「圆圆，你当初，是不是喜欢我？」
「从未。」
10
那天之后，顾川频繁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有时在我宿舍楼底下，拎着我高中时最爱吃的糖豆包。
有时下着雨，他就拿着把伞蹲在教室外等我。
我不愿和他同撑一把，顾川就把伞塞在我手里，独自消失在大雨中。
久而久之，人人都说顾川爱惨了我。
可我见过他爱沈语的模样，见过他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不去死。
更是见过，他发了疯一样开车朝我撞来。
有些人，从遇见时。
就是错的。
我一如既往的拒绝着顾川，他却乐此不疲，丝毫不觉得尴尬。
就如沈语还未出现时，顾川每每惹我生气后，死皮赖脸的模样。
他会追在我身后，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
等我实在不耐烦了，冲他一笑。
这天我从练习室出来，外头下起了濛濛细雨，顾川远远的跑来。
他很知趣的在离我一尺的距离停住，紧接着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了我。
「圆圆，听你舍友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给你煮了红枣汤，还热乎的，你快喝！」
看着顾川，我鼻尖一酸。
伸手，在他以为我要接过保温杯时。
我打翻了顾川手里的保温杯，冷冰冰的看着他。
「顾川，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大可不必在我这里耗费功夫。」
顾川脸色苍白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狠心。
也是，他大概以为，我还像之前一样，不管多生气，总是能哄好的。
「顾川，你真的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你其实谁都不爱，你迷恋的，无非是得不到的。」
前世的沈语是，今生的我也是。
顾川从来不爱任何人，他最爱的是他自己。
自私有虚伪。
话落，肩膀被人从身后一搂，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圆圆，怎么还不走，不是说好和我吃饭的吗？我可等你半天了。」
话语中没有半点抱怨，反而有一丝丝的醋意。
我转头就对上霍阳那张魅惑人心的脸。
要说顾川的长相是张扬痞帅，那霍阳则是内敛的温柔禁欲。
「好了，遇到个老乡这不多说了几句，让你久等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主动拉起霍阳的手，从顾川身旁擦肩而过那瞬间，听见了杯子掉落的声音。
「走吧。」
我拉着霍阳，毫不犹豫离开。
走远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霍阳的手，连忙甩开。
「抱歉啊，利用了你。」
霍阳笑的时候格外魅惑，一双眼仿佛会让人陷进去。
「没事，我甘之如饴。」
之后，我落荒而逃。
11
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天遇见霍阳，并不是偶遇。
是他早就向别人打听我的动向，故意制造的偶遇。
我很诧异，在高中时我们从未有过交流，连见面也是上次在比赛的时候。
舍友更是搞笑，还问我。
「霍阳是不是看上了你钢琴家的基因，到时候你们生出的小孩肯定是个钢琴天才。」
霍阳那天说「甘之如饴」的模样浮现在我脑海，连忙摇了摇头。
也许是我误会了吧。
此后，顾川总算不再出现骚扰我。
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他回了江城，一心闭门学习，听说沈语找了他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
后来还是顾母出面，沈语被奚落了好一番，她这才暂且安静了下来。
大四的最后一学期，我总算拿到了伯克利的录取通知书。
因着要出国，我回了一趟江城。
那天顾川一家人都在，看着顾川消瘦了很多，听说他考上江城大学，好歹也是个重点。
「恭喜。」
顾忌父母在场，我也不太好把场面弄得难堪。
顾川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圆圆，如果当时有人改了我的志愿，多好？我就能配得上你了。」
我敛下眼眸，哪有那么多如果？
去机场那天，顾川也来送我了。
他更加沉默，性子收敛不少。
「李圆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难道就这么脆弱吗？我从前对你那么好，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就像从前一样，都不行吗？」
「没错，不行。」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做朋友我都觉得恶心。
顾川接近咆哮的怒吼。
「那为什么霍阳可以？他凭什么可以接近你？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园园你知道我最讨厌霍阳，所以拿他来气我对不对？」
还真是迷之自信啊。
在登机口时，我告诉他。
「倘若，你曾经杀过我呢？」
倘若，你曾经害死过我们的孩子呢？
倘若，我曾经嫁给过你，最后却不善终呢？
顾川眼底震惊，随后恍然大笑。
隐隐约约小声听见他说，「原来你也回来了……」
我背对着他，独自踏上离乡的步伐。
飞机落地时，我意外的撞见了一个人。
「霍阳？这么巧？」
「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12
顾川番外
「顾先生你好，因失血过多，您的太太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请节哀。」
顾川听到医生的话，当场愣在了原地。
孩子？他们竟然有孩子了？
还是他自己害死的？
李园园父母赶到时，一巴掌就摔到了顾川脸上。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女儿？！」
顾川看着自己满手鲜血，一时间露出了迷茫。
是他害死的吗？
噢，是了。
在家里吃饭时，他妈不小心说出当年换高考志愿的真相。
「当年要不是多亏了园园，你哪有现在的成就？」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顾川记不清了，只记得李园园站在他的车前，苦苦哀求他别离开。
那时他心里满是愤怒，想也没想一脚踩住了油门。
他没有想到，李园园竟然不躲。
李园园为什么不躲？是想再次利用我的愧疚吗？
可她怎么真的死了？
李园园爸妈报了警，他被抓了进去，他没有反抗。
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可没想到，再次睁眼，他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
而这一切和前世都不一样。
13
我如愿的和沈语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这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可很快，我就烦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沈语很无理取闹，她总是担心我和李园园旧情复燃。
起初我是不愿意再去骚扰李园园，她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她在闪闪发光。
而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
我还是和沈语选择了分手，她死活不肯，甚至拿自杀威胁我。
「你要死就死吧，死远点。」
终究我没有抵过对李园园的思念。
我想着，哪怕再看她一眼也好。
所以我偷偷去看了她的比赛，在她眼神扫视过来时，我有点激动。
她认出我了，所以她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否则，这么多人，她怎么偏偏能看见我？
舞台上的她是那么闪闪发光那么自信，可我万万没想到，霍阳竟然也在。
那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我还记得，高一的时候，这小子就对园园有想法，暗地里打探园园的联系方式。
那我当然不肯了，我故意和园园说，我讨厌霍阳，让她离霍阳远一点。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多年贼心不死。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霍阳得逞。
以我对园园的了解，她最是心软，只要我坚持，她迟早会原谅我的。
小丫头嘴硬罢了。
之后我每天都在园园宿舍楼下等着，起初她看见我还是厌烦，久而久之也不再那么抗拒我。
我想，园园一定快原谅我了！
可园园却说，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们怎么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没错，园园肯定还是气我，气我因为沈语弄伤了她的手。
那我就赔她一只手好了。
哪怕她说从未喜欢过我，我也不信。
之后我更加殷勤，得知园园身体不适时，我煲了一早上的汤。
可她不仅没有接过，还打翻了。
她说，她恶心我。
她说我谁也不爱。
我愣住了，是这样吗？
我看着霍阳带着她离开，我没有追上去。
早该知道的，我不配。
死心后，我回了江城，沈语找了我好几次，被我拒之门外。
她笑我恶心，说我总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也许吧。
园园要出国时，我问她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哪怕就做朋友也好。
她说。
倘若我害死过她呢。
那瞬间我懂了。
难怪这一世我的志愿没被换，难怪园园不断的远离我。
原来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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